景祥此次放寒假回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找姐姐景瑞。长成大小伙子的景祥像他爸爸一样的大块头，与长其四岁的姐姐在一起，通常被误作兄妹。景祥在姐姐这里勾留半天，另有别的打算——想在晚上跟好久不见的向松明、沈家祺和牛政来一次聚会。景瑞把电话打给了牛政，委托他联系向松明和沈家祺。
向丽丽回家了，艾香没有被邀请——怕她和向松明见面尴尬。到点，向松明、牛政和沈家祺陆续来到离景瑞宿舍不远的一家饭店。
沈家祺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和景瑞没有打招呼，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
“此时无声胜有声。”坐在景瑞右边的向松明低声自言自语。
景瑞装没听见的，转脸去跟坐在她左边的牛政说话。
……
整个晚上，向松明都在跟沈家祺过不去，一再逼迫他喝酒。
景瑞实在忍不下去了，说道：“你明知道他酒量不行，干吗还逼着他喝？！”
“心疼了？！”
“你！”
“明天还得上班，喝多了耽误事，咱们还是少喝点吧。”牛政忙插嘴劝，“等春节放了长假，咱再聚一块儿来个一醉方休。”
“对！对！”景祥也看出来向松明对沈家祺怀着一肚子醋意，“咱们好不容易才聚成堆，首要任务是啦呱儿。”
……
牛政和向松明都跟同事合住一口屋，沈家祺是单住，景祥决定去沈家祺那里住下。牛政和沈家祺住在同一条街，三人就一道走。
景瑞在他们走出十来米后，再次嘱咐景祥回去后喝点白开水。
她话音一落，站在身旁的向松明便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样不放心，亲自去伺候沈家祺得了！”
“我明明是对景祥说的，你聋吗？！”
“弦外之音呢？！”
“一晚上了你都别别扭扭的、挑毛拣刺的，哪根神经又出毛病了？！”
“你不是医生吗，劳烦给看看呗！”
“我只会看妇女病，你这种病需要去神经病医院！”
“不瞒你说，我还真的去看过了。医生说我得是相思病，他建议我去找那个害我得此病的‘罪魁祸首’。不好意思，你就是！现在，你必须对我负责！”
“哎、哎，麻烦你清醒一下！我不是艾香！你表错情了！”
“错不了！她像水，令我安宁；而你像火，让我激动，现在我就心跳的厉害……”
“说起台词来一套一套的，向警官，你改行去当演员算了！”
“景瑞！你给我听着！我爱你，过去是，现在更是！”
“你也给我听着！我非常清楚你的话需要反着听！不出一分钟，你便又会对我说，那是逗我玩呢，千万别当真。上当只一回，我还没傻到再信第二回的地步！”
“过去是我死要面子，故意伪装。现在我说的是真心话！”
景瑞冷哼了一声。
“我怎样做，你才相信？！——对着月亮发誓？”
“别恶心人家月亮婆婆！——趴在地上，学三声哈巴狗叫就行了。”
“行啊，你给示范一下，我跟着学。”
“呸！”景瑞啐他一下跑了。
向松明追上去揪住她。
“你干吗？！”
“想好好看看你！”
“你喝多了！”
“是的，很难受。你心疼吗？！”
“你那是自找的，活该！——你给我松手！”
向松明没有松手，而是用胳膊将景瑞环抱。
“你松开！再不松手，我就当你是耍流氓！而且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向松明无可奈何的放开她，“你这是为沈家祺守贞吗？！他占有过的女人，我不能碰？！”
“无耻！”景瑞一巴掌掴到向松明的脸上。
“你敢打我！”
“再说一句这样的混账话，我还敢拿脚踹你！”
“还反了你了！”向松明钳住景瑞的双手把她推到近旁的墙角，“你给我听清楚！沈家祺惯你，我可不！”
“你也给我听清楚！艾香处处让着你，我可不！”
“你再顶一句嘴试试！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我可不是沈家祺那样的君子，我是小人！别逼我动手！”
“向松明，你就是一个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混蛋！艾香幸亏跟你分手了！你这样的臭无赖，就配打一辈子光棍！就配……”景瑞叭叭地正回着嘴，冷不防的，双唇被暴风骤雨般的狂吻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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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玉已于一年前结了婚，现在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和丈夫奉父母之命要给沈家祺张罗对象。最近，有人给物色到一个条件不错的女孩，沈家玉于是把沈家祺叫到家里跟他商量。
“你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有人。”
“你对景瑞还不死心？你俩根本就不可能了！景瑞也会找对象的！”
“不是还没找吗！”
“你的意思是说，等她找了你再找？”
“等她有了归宿，我会把心思全部放到工作上。”
“沈家祺！你打算终身不娶吗？！”
“不行吗？”
“你觉得行吗？！爸妈知道了还不得急死！你这是不孝你知道吗？！”
“他们有你和姐姐这两个大孝女就行了。”
“沈家祺，你简直就是不正常！”
“所以请你们别再逼着我去做正常人该做的事！”
……
沈家玉去第一医院做检查，正好景瑞上班。检查完后，沈家玉没有离去，而是等景瑞有了空闲后，把她叫到一旁，跟她谈起沈家祺。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家祺让我给你们保密，我也就没跟任何人透露。我早就知道两个家庭有矛盾，曾经劝他和你适时分手，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已经长在他心里了。当时我还为此嘲笑过他。我和我姐姐，我们并不反对你俩在一起，可是双方家长……既然你和家祺不可能在一起，你就让他死了心吧。我知道，这不怨你，是他太痴。你不知道，前几天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不光不愿意，还露出终身不娶的念头。你说，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该多么伤心……”
……
景瑞于当日给沈家祺打了电话。
“我和向松明谈着了。”
沈家祺沉默良久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也许我不应该和他谈，这样一来，关系就更复杂了。”
“别担心我大姐那边，有我呢，她不会为难你的。”
“你也谈一个吧，别让你父母着急。一想到你孤孤单单的，我……”景瑞说到这里哽住了。
“我没事……过得很好，很充实。”
“听说你竟然有终身不娶的念头，沈家祺，你的家人会认为是我害你这样的，我担不起这份罪名。有合适的，你就谈一个好吗？”
“我二姐去找你了？对不起。你放心，我会跟他们好好解释，不让你背上这个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