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丝竹歌舞轮番上场。众人或是交头耳语,或是品酒观赏,好不热闹!
“皇太后驾到!”
“皇太后驾到!!”
“皇太后驾到!!!”
从宫门开始,一直到宴晋轩里,传唤的太监高声而道。
太后在竹梦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太后著了一身紫褐色的八福罗裙为底,同色的四喜如意墨狐袄子,堕马髻间别了一支镂空金飞凤。朴素而不失大气,想来太后真的只是把这看作一桩家宴。
鄞煜起身,携皇后与众人接驾。
“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万寿无疆!”
“微臣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后万寿无疆!”
“臣妾(嫔妾)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万寿无疆!”
太后笑着扶起鄞煜,朗声道:“众卿平身!”
随后,鄞煜与皇后一起扶着太后坐上高位,众人见太后、皇上以及皇后坐下后才坐了下来。
见众人落座后,太后才笑道:“众位不必拘礼!哀家见这儿人多热闹,便过来沾沾这气氛,一会儿就要回的,你们年轻人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太后说的是些什么话,我等想请太后来,还怕您嫌吵呢!您能来我等的福气!“君蓝凰嗔道。
说得太后很是欢心,大笑不已:“这君丫头,小嘴儿越发的甜了!”
“既今儿太后您老人家这般欢心,臣妾就厚着脸皮讨个赏。”
“哦,君丫头要什么赏赐?哀家都答应你!”太后答应得很是爽快。
君蓝凰端起酒杯缓缓而立,“借这除夕佳节,臣妾祝愿太后钓渭丝纶日月长,且请太后赏杯水酒。”
“这丫头……赏,都赏!另再单赏你一件。”太后取下发间的金凤,“这金凤是当年先帝在世时赏赐给哀家的,跟了哀家多年,今儿就赏你了!”
竹梦手捧金凤,下了玉阶,来到君蓝凰跟前,君蓝凰蹲下:“谢太后赏赐!”
“起吧,起吧!不然一会儿梵儿会心疼了!”太后调侃道。
君蓝凰接过金凤,竹梦回了太后身边,鄞梵又咳嗽了两声。
鄞煜笑道:“母后莫要调笑七弟,以母后心疼七弟妹的心,指不定谁更心疼呢!”
“自然,君丫头这般懂事,哀家怎会忍心!”
君蓝凰这般出了风头,自是有人不高兴的,其他王妃,甚者某些嫔妃对君蓝凰的行为都呲之以鼻。
此时,竹梦看了下天色,说道:“太后,您该回宫服药了!”
太后亦看了看天色,淡然起身,“你们且玩闹着,哀家回宫了!”
“儿臣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
“姐姐,我出去透透气!”舒璮低头与宁嫔私语。
“你且去,若是皇上问起,我便说你不胜酒力,醒酒去了!”宁嫔回道。
舒璮带着梦淂不懂声色地从侧门出了宴晋轩,只不过舒璮的举动都被君蓝凰看在眼里。
如今大雪漫天,湖边已然结冻成冰,舒璮与梦淂不自觉的便逛到了梅园。
梅园的梅花簇簇团拥,从厚厚的白雪中露出零星半点。一阵轻微的寒风带过,梅枝总是不堪重负的,雪被簌簌而下,红梅又露出她那一面红妆。
落下的雪夹杂着梅花的花瓣掉落在了舒璮的肩上,梦淂怕雪溶了沁湿了舒璮的衣物,让舒璮又生了寒意,故而轻轻拍掉舒璮肩上的落雪。
“主子,莫起了寒,生了病就不好了。”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舒璮被这梅花迷了眼。
“别来载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一道女音打破了这美景。
“阑贵人这是念谁?”
“七王妃怎的也出来了?”舒璮望着这红梅,忍不住伸手抚摸,但并未转头看身后的君蓝凰。
“贵人不也弃了那繁华热闹之所,来着清幽之地?!那七王妃思的是谁?念的又是谁?”舒璮突地转过头,紧盯着君蓝凰的眼,反问。
君蓝凰的眼睛很漂亮,丹凤眼,眸子并不像舒璮的眸子那般黑得深邃,她的眸色是琥珀色,异域的迷人,很容易让人迷了心智。
君蓝凰轻笑,“不愧是那人的小妹,聪慧过人!”
舒璮疑惑,“你认识家兄?”
君蓝凰轻轻地点点头,“何止认识,来着,全是拜他所赐!”话音一转,“不过你也无需防着我,你我并非敌人!”
舒璮细瞧着君蓝凰,思量着她的话的真假,也很是疑惑她与在殿中的不同。
君蓝凰像是看透了舒璮的所想,“疑惑现在的我与在大殿中的我不同?猜想我的话有几分真假?我说过,你我,并非敌人!”
“却未必亦是朋友!”舒璮别开眼眸,接道。
“非也,亦是朋友!”君蓝凰,折下一枝红梅,嗅着手中的芬香。
“何解?”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受何人所托?忠何人之事?”
“你无需知晓,你只需知道,我,君蓝凰,会尽其一身之力护你在这宫中安危!等他归来日,便是我功退时!”
“我大哥?还是……鄞……九王?”
君蓝凰未接话,转身离去。
一个是我念的人儿,一个是你念的人儿;一个是你魂牵梦绕不想放却不得不放的人,一个同是我爱而不得,恨也不能的人……帮你不仅是出于情分,更多的是你我同为天涯沦落之人!
舒璮看着君蓝凰的身影愈行愈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中,才带着梦淂往宴晋轩走去。
待舒璮离去后,一个蜜合色宫装的身影走了出来。只是舒璮不知,今日的话语会给她来日带来怎样的祸害,许是悔其终身亦难消!!
殿中依旧歌舞升平,鄞煜一眼扫去,却为看见舒璮。
“阑贵人哪儿去了?”
宁嫔见鄞煜开口询问,准备作答:“回禀皇上,妹妹……”
“回禀皇上,嫔妾之前不胜酒力,拍在御前失了仪态,于是带着梦淂出去醒了醒酒。”
舒璮回来的及时,接过宁嫔的说辞回鄞煜的问,与宁嫔相视一眼,皆低头一笑。
“也是,你的病才好,自是不胜酒力的!现下可好些了?”鄞煜沉吟道。
“好多了,嫔妾些皇上关怀!”舒璮继续回道。
鄞煜见舒璮和宁嫔还行着礼,“坐吧!等会儿别四下乱跑了,若是再醉了酒,给朕说,朕叫人寻解酒汤来!”
“喏!”
舒璮坐下后,抬眼望去,发现君蓝凰与鄞梵那个位子空着,低语问道宁嫔:“姐姐,怎的不见了七王爷与七王妃?”
宁嫔私语回着:“妹妹走了没多久,七王咳嗽得愈发厉害,七王妃请了旨让皇上允准她二人先行回府邸修养。”
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