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厨子退下后,皇后夹了一块荔枝肉咬了小口,吞咽后,瞧了一眼沅妃,“怎的,莫不是不符合沅妃的口胃?”
“怎会!只是,臣妾担心奴才们上错了菜,若是把皇后娘娘的菜肴给了臣妾,那可不好了!”沅妃说完,笑着回看皇后一眼,很是挑衅。
“沅妃胆儿也忒大了些,公然挑衅皇后!”楚乔乔附身对着宋媚儿低语。
“听说上次朝见皇后娘娘拒绝了沅妃的好意,沅妃便怀恨在心,对皇后多番挑衅!”宋媚儿毕竟与沅妃同处一宫,自是知晓一些沅妃的事情。
“沅妃还未得皇上临幸就如此蛮横,往后若得皇上临幸,后宫众人岂不是没了安生!”
“也不怪他人,皇后娘娘身子虚弱,听说皇上现今儿有意让菀妃娘娘与三嫔共同协理后宫,以减轻皇后负担,腾出时间来好好修养。”
“此话当真?面儿上虽说减轻皇后负担,修养身子,实则怕是架空皇后娘娘的大权吧!”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近日皇上不是很满皇后娘娘的的父亲右相!”
“可知晓为了何事?”
“具体事宜就不知了!”
宋媚儿和楚乔乔一人一句,好不热闹。舒璮只是低头吃着自个儿的食物,知当不知!
“够了,好好看戏吧!”皇后放下银筷,威仪道。
众人不敢多言,或是低头食菜,或是抬头品戏。
过了片刻,沅妃看着台上的戏剧,又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身子骨不好,想来菀妃与三嫔定会好好协理后宫之事,已分皇后娘娘之忧!是吧,菀妃!”
菀妃品着戏剧,回了沅妃:“沅妃多虑了!等皇上的旨意下达再讨论也不迟!”
湘嫔开口道:“说来也是,皇上都有意让我等三嫔一起协理后宫琐事,怎的就没有听说皇上有意于沅妃娘娘呢?莫不是……”说完还掩嘴笑笑。
沅妃最恨他人拿自己不受宠说事:“你……”
皇后跟着笑笑,说道:“都是自家姐妹说说笑笑,沅妃怎的还生起气来?”
“是啊,沅妃娘娘可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那就不好了!”宁嫔淡淡开口。
沅妃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宁嫔。
吃食了约摸一个时辰,奴才们有撤撤掉残剩的大菜,相继端上茶水、热水来。各位妃子的贴身宫女便伺候漱口、净手。
等到都洗漱完毕,又撤下换上上好的茶水以及水晶马蹄糕、桂香栗子糕、脆溪卷,加之时令蔬果三样,方桌上已堆得满满的。
戏剧一出接着一出的唱着,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故意而为之,皇后点的《百花亭》放到了最后才开唱。
“这《百花亭》说的是杨贵妃很是得宠,某日相邀玄宗在百花亭赴宴,怎地一等再等却未见身影。起先还不察觉,后才知是宠幸了江妃。故贵妃伤心欲绝,在百花亭饮酒醉!”敬嫔抿了一口茶水,说着戏文文意。
“再得宠又如何?皇上毕竟是皇上,怎可能独宠她一人!你说是吧,阑贵人?”沅妃除了皇后,最恨的便是舒璮了。
舒璮原以为戏也快听完了,离各自回宫也不早了,纷争不会牵引到自个儿身上。在听到沅妃唤出自己时,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太过天真,女人的战争,永远不可掉以轻心,即使你在隔岸观火,也当谨慎!
“自然,皇上,是大家的皇上!”舒璮顺着沅妃的话而下。
一则,简单的一句话语让沅妃无话可说;二来,也向后宫众人表明,自己不会霸着皇上不放。
直到戏剧完结,中途也无人再起话语。最后戏子们一起上台给皇后以及各宫主子见礼,以皇后为代表的妃嫔们各自让宫女掏出碎银来打赏!
打赏完毕后,皇后站起身来,“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困乏了,姐妹们也回了吧!”
“喏!臣妾(嫔妾)等恭送皇后娘娘!”
“奴才(奴婢)等恭送皇后娘娘!”
在裴儿的搀扶下,皇后出了文戏轩,陈瑞叫来了凤銮,待皇后乘着凤銮走远了妃嫔们才起身各自回宫!
梦淂伴随在舒璮左右,因着舒璮中了毒,格外畏寒,如今錫夫人不管用了,梦淂多留个心眼,给舒璮备着暖手。
“主子,可冷?奴婢打发一个小太监回宫给你叫软矫来?”
“还好,我想走走!”
“没想到雪停了!难得有这景色,莫要辜负了才是!”
“妹妹……”宁嫔急走了两步,“妹妹……”
“妹妹走得可真急!”
“姐姐……”舒璮停下脚步,等着宁嫔赶来后,对着宁嫔福身。
“妹妹怎的又见外了,你我姐妹这些个就不必了!”宁嫔扶起舒璮,说道。
舒璮就着宁嫔起身,“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妹妹今儿早怎么出门得如此早呢?”宁嫔与舒璮并排而走。
“妹妹今日也是闲来无事,多日未出门走走,这不趁着看戏的光景,便出门随便逛逛。”
“妹妹真是好兴致!”
宁嫔说完后,还轻笑了一下。
“让姐姐见笑了!”
“姐姐,妹妹还想着去四下走走,姐姐可要一起去吗?”
“好啊,正好姐姐也闲来无事!”
默了一会儿,舒璮还是说道:“听说皇上有意于姐姐与菀妃、敬嫔、湘嫔一起协理后宫事宜。妹妹在此恭贺姐姐了!”说着还俏皮地福了下身子。
宁嫔也很是欢喜的笑道:“妹妹真真的客气了,姐姐还会不知是妹妹在皇上面前替姐姐美言的吗!说来姐姐可还要谢谢妹妹呢!”
“那我们姐妹两人也别再谢来谢去的了,伤了情分!”舒璮笑笑。
想起前段时日鄞煜跟自个儿突然提及皇后身子不好,要让妃嫔共同管理后宫之事,想想很是奇怪,以往皇后的身子也是这般,甚更差,也未听鄞煜有过这方面的旨意,今儿个怎就突地提起了呢!
当时鄞煜正坐在乾霄宫的内阁里批阅这奏章,舒璮坐在下头静静地翻阅着书籍,突然鄞煜就说道:“皇后如今的身子越发不好,该让人共同协理后宫事宜才是!”
舒璮一时震惊,抬起头来看向鄞煜:“皇上怎如此说呢?以往也是皇后一人打理着着六宫事宜的!”
“今年不同以往。往年朕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无法,只得让皇后一人费心!而今年阑儿进了宫,朕属意于你!”鄞煜抬头看着舒璮。
“皇上,嫔妾未必能担此大任!”舒璮放下书籍,跪下身子。
鄞煜起身,走下玉阶扶起舒璮。
“阑儿好好的怎就跪下了。朕是真的希望阑儿能好好考虑一番。”
“皇上,嫔妾真不能受之!”
“阑儿……”鄞煜很是无奈,“那你给朕一个你不能一同受之的理由!”
舒璮就着鄞煜起身,“一则,嫔妾位分过低,行事说话无人服从,即便有皇上的圣旨在,也是面服心不服!二则,若是让菀妃、沅妃等位分高者的人帮衬着皇后娘娘,自是皆大欢喜的!皇上,嫔妾是真的不愿!”
“既然如此,那就菀妃吧!只是这沅妃,不可……”说到沅妃,鄞煜否定道。
“若是皇上不意于沅妃娘娘,何不就三嫔!”
“三嫔?”鄞煜疑惑。
舒璮点点头,“敬嫔为人公正,宁嫔沉稳,湘嫔聪慧,都是上好人选!”
“等过了除夕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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