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氏三姐妹从寺院回来时,已至深夜,天又不停地在下雨,自是淋了不少,好在命雉儿给她们熬了姜汤,也都睡下了。瓷梅居内,只留得明灯半盏,任风吹拂,似灭未灭。从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我便静止不动。
“这可是萧姑娘的闺房?”
“是!”
“姑娘,可已睡下?”
“尚无睡意!”
“还请姑娘与我走一趟!”
“你是何人?”
“鄙人姓段!”
“那要去何处?”
“姑娘去了便知!”
“那我要是不去呢?”
“不去……”他还未说完,我便把门打开,把他吓了一跳,好在反应敏捷,立刻将剑抽了出来,直指着我的胸膛,我看他衣服已湿了大半,雨水顺着两鬓直流而下,但仍是屹立不动,不禁佩服起他来了。
“把剑收回去吧!”
“那……”
“我就当是出去溜达溜达!”
“多谢姑娘!”
不知跟着他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何处,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月亮,雨却越下越大,浑身湿漉漉的,我见他一言不发,便道:“不知前往何处?阁下为何人效命?……此去又所为何事”他只管赶路,对我不加理睬。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马,带我到了一个满是梅香的地方,又不见了踪影。我则在那里小睡片刻,又是两个婢女把我叫醒,带我到了偏殿。
“姑娘可知这是何处?”
“不知!”
“姑娘可听说过辛夷门?”
“略有耳闻!不知阁下是?”
“宁相迕!”
“未听过阁下大名!”
“无妨!”
“不知公子深夜命人带我前来有何要事?”
“在下仰……”这时从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是个家奴,头也没抬,胆怯却又慌张的说道:“启禀掌门,段公子他……”
“你先去取一些银两给他!”
“不……不是。”那家仆见我在场,便一脸为难,那人也就会意了。
“他若有事,先让他稍待片刻!”话音刚落,从门口走来了一位男子,身袭白衣,步履轻盈,道:“宁掌门怎么就如此不待见我呢!”
“段兄误会了!”
他冷笑了一声,道:“误会?你当我段空温什么人了,一点小钱就想打发我!”
“段兄息怒!”
“以前也就算了!那可是青屏山梅鸠的爱女啊!我要得罪多少人啊!我费了多大的力才把她骗来啊!你倒好连声客气话都没说……你气死我了!”他又顿了顿,“姑娘,你说是不是啊!”
“段兄……此话有理!”
“住嘴!”只见那宁掌门一阵怒吼,一片寂静,听见的是虫鸣的声音,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你说她不是林禅?”
“我何时说过她是林禅!”
“我要的是尚书府的千金!”
“她就是尚书府千金啊!”
“满口胡言!尚书府的千金只有一位,那便是兵部尚书林胤和那绝命三余中余锦的女儿!”
“不错!小女子确实不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但段公子的话也未必有错,在下萧恒,是林尚书的义女!”
“义女而已!麻雀不比凤凰,姑娘请回吧!”他把身子背了过去,不再理我。
“宁掌门如此目中无人,辛夷门也不过如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