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风生水起……上次玘泓和西南一战使他们亏损了大量兵力,暂时还不敢有什么大的动静。这次趁着年关竟提出要和亲——
眼下大懿没有皇子,说要和亲,无非是想在大懿皇帝身边安插自己的人而已,目的真是不言而喻。奈何这个要求又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否则就是大懿没有招安的诚意!呵呵,南芜这步棋走得真是够好……勤慎殿内郑翊看着那新上的折子,思及此,忍不住冷哼一声。
在一旁侍墨的玘萱便早已心知肚明。叹了口气,走到郑翊的身边去给他揉肩,俯头温声道:“不就是个南芜戏子嘛,头魁又怎样,难不成还能翻出天去?!夫君可别告诉我,你连一个小小的眼线也对付不了,可枉负了您一世英名呢!”不知怎的,玘萱本是戏谑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哀凄。
郑翊闻言,不禁抬头凝眉看着玘萱,神情复杂道:“萱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为夫是在担心这个吗?!”
玘萱停下手中的动作,蹲在郑翊腿边,随意把玩着他身上的玉佩,淡淡道:“萱儿知道,只是夫君也知道,不是吗?只是都不想提及,都想回避那个让人不悦的话题。你我既有此默契,又何必再提,毕竟多说无益……”
“可是萱儿,这似乎是我们不得不提的话题,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何不……”
“嘘”,郑翊的话还没有说完,玘萱便将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玘萱注视着郑翊的双眼中饱含深意,蒙了一层水雾,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泪水倾涌而出。良久,她放下手指,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不用说,真的,因为……我信你!”
玘萱短短几个字——不用说,我信你,仿佛让郑翊一直绷扯着的丝线彻底断了,顿时心里五味杂陈,大珠小珠落玉盘……活了这么多年,郑翊第一次如此地感到手足无措——面对一个自己最爱的、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女人,他除了紧紧抱住她,再别无他法。言语已哽咽,显得多余无用,他只能不断轻抚着玘萱那柔软的长发,在心底对她无声地诉说着那欲言又止的情愫。
许久,玘萱敛起眼角那欲落未落的泪滴,勾了勾唇角,向郑翊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娇声道:“好了,我都没怎么伤心呢,夫君这一脸惆怅是做什么,让人看了还不笑话!?”说罢便抬手在郑翊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看着郑翊现下那非哭非笑的样子,玘萱破涕为笑。
郑翊看到玘萱那正对着他嘿嘿笑着的傻样,心中酸楚更添几分——谁看不出那分明就是在强颜欢笑。奈何又不想拆穿,让她再次陷入伤感,只能伸手将玘萱轻轻抱起,放在腿上,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郑翊,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这一点……只是,我很抱歉,关于那个誓言,这次竟要失信于你……”
玘萱闻言微愣,随即笑道:“夫君是一国之君,自然有很多身不由己,萱儿又怎会不知?只是,跟我说这话,岂不平显生分?!且不说萱儿信你,夫君他日若真敢违背誓言,萱儿怕是要让你……”玘萱邪魅一笑,终究是没有再说下去。
郑翊自然是明白后果的,不禁打了个寒战。狠狠在玘萱脸蛋上捏了一把,低呵道:“小东西,是为夫将你宠坏了吧,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玘萱自然撒腿就跑,殿内又重新充满了两人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