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吱呀”一声,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兰子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拍着门扉,叫嚷道:“臭老头,你快开门啊!放我出去!”
“咳……咳……别叫了,那陈伯最是古怪得很。”一个虚弱的女声,低若蚊蝇的从屋内的床上传来。
兰子闻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小腹隆起的女人,躺在床上虚弱地望着她,好像下一刻她就会,力竭而亡似的。
兰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该不会老头要她接生的就是她吧,兰子狐凝地看着她。
须叟,问道:“你身边的丫环,婆子呢?”
古代的大户人家不是都有丫环婆子的吗?这女人快要生了的样子,怎么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陈伯不是说替他家夫人接生吗?那这个女人身份应该很高才对呀!怎么紧要关头就一个人孤军奋战呢?
兰子再次打量着四周,扫视一圈后,把视线再一次定在女人身上。
女人神色暗然,紧抿着豪无血色的双唇,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手也是死死纂紧,像是极力忍着巨痛似的。
兰子的心像被什么锥了一下,钻心的疼,有些慌乱乜颤道:“你是不是很痛,快生了吗?怎么办……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
女人强忍着巨痛,微笑的看着慌乱的兰子,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不用慌张,我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我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我有经验的,不会有事的。”
她是有经验,只是这次情况特殊而己。
兰子闻言,松了一口气,坐在床沿上盯着女人。微微有些平和后寻问道:“你相公了?他怎么不在?”
“他吗?……在……”女人吞吞吐吐的好似有什么隐晦,半只说不出所以然来。
女子忘着门口,好似企盼的人儿下刻就会出现在那似的。
她已经有半年没有看见他了,自从他纳了雪晴为妾后,集成千宠爱于她一身,整个候府,怕是早忘了她这个明正言顺的夫人的吧!
雪晴丈着他的宠爱到府里横行霸道,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更是将她这个正氏夫人,踩在脚下欺凌羞辱。
就连生孩子也不让丫头们请产婆,要不是陈伯请了几个稳婆过来……
不过即使这样也无济于事,先来的几个稳婆说她这是倒胎,胎儿虽小可子宫收缩无力,已没了产力,洋水早已破了一个时辰了,而孩子她怕是性命不保!
兰子在女人的眼里看到了绝望和死寂。
又一个被男人伤透心的蠢女人,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难道因为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吗?
“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吗?”兰子问道。听陈伯说替他家夫人接生,显然他家夫人就是这个女人无凝了!
女人神色晃忽,半响才弱弱地答道:“算是吧!”大概在这府里没人认为她还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是负了你吧!或者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太不值了!”兰子不惊乍舌道。
女人看了兰子一眼,额头的汗更是密密麻麻的冒个不停。
须叟,女人喃喃自语道:“不值吗?我的一生什么时候值过,婚姻是父母安排好的,而我从来也没尊循本心的过一天,为了不让父母失望,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只为了做他们引以为傲的乖女儿,为了他开心,强颜欢笑地接纳他的每一个女人,以至最后忘了自己才是他的结发妻子。我都快忘了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女人的眸子似嘲似讽的望着兰子。
兰子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不忍心,又噎了回去。
女人见兰子没有说话又自顾自说地道:“其实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他能在这时候陪在我身边,哪怕他什么也不做,我也愿意……可是他终究是不想再看我一眼,他已经对我厌恶到了极点了,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就算陈伯将你掳来,也救不了我和孩子,他已经放弃了我和孩子了……放弃了,我们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女人说最后是哽咽出来的,失望的闭紧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你不能这样想,你的孩子是有生命有意识的,留不留下你得问他同意不同意,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没人会愿意别人为他做主的。那个男人越是对你不好,你越是要活出个人样来给他看,让他悔不当初不该绝情的待你。”兰子正义凛然地劝道。这女人先还说有经验不会有事,一提他男人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女人眼前一亮,瞬间有了生机,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我……我……可以吗?”
语气中透着不自信!
“你要相信你自己,只要你相信,你就一定可以的。”兰子瞪大双眼直视着女人,似在给她传达正能量。
“可是这一关我都过不了。”女人盯着自己的肚子,又暗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