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傲娇的跳下何菁菁的膝盖,“我这样的猫妖大人难道还当不得谁谁谁的媳妇吗?你那么吃惊做什么,我难道比不上你吗?你都有人要,我为什么不能是某人的媳妇。”
“原来是这样啊。你能不能别吓我,本来遇到你,我就已经三观碎了世界观,要是科长再娶一只猫——,难以想象。”
“你们科长的三观和你本来就不一样,谁像你那么冥顽不灵,反正他那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要准备出去了,昨晚看见了一只狸猫,花纹很好看,再见。”
“猫也是颜控吗?喂,你注意卫生。”何菁菁看见紫霞的金色瞳孔闪光,觉得这猫的世界原来也是看脸的,那他那张大饼脸不是要被嫌弃了,最好狸猫嫌弃他长得丑,想想喵喵吃瘪就很开心。不过好像,何菁菁想多了,因为到早上以至于到星期五,她家又多了一只黑色狸猫,只是,哪有花纹。
周五收到科长的电话,说是晚上七点到家。
下班,何菁菁回家收拾好,带着紫霞的东西,准备给科长送去,“喵喵,你要留到紫霞身上吗?我今天要把他送回去。”何菁菁抱着紫霞,柔声问着,心里无比盼望,喵喵留在紫霞身上,毕竟这几天紫霞和黑狸猫玩的很愉快。
等了片刻,没有回答。菁菁窃喜,太好了。她高兴地亲了一口紫霞。
打开程峰的家,门口放着一双男士皮鞋,一阵清新的森林味古龙水,卫生间传出淋浴的声音。难道科长回来了?可他的火车明明是晚上七点多的呀,而这会儿不过是六点四十呀。何菁菁有点进退两难,不过,紫霞似乎是很喜欢回家,喵了一声,蹿到了阳台。何菁菁只好把他的窝也拎到阳台,猫砂盆也放好,全都安排好了,揉揉紫霞的大脑袋,“再见,紫霞,不,喵喵,希望你在这生活愉快。小黑我放到外面的花园里了,反正他也不进屋住,只爱在花园里流浪。”
紫霞喵了一声,眯起眼睛就要睡着了。“切——这么傲娇。”
何菁菁从阳台穿过客厅,正准备写个字条,离开,突然,卫生间的门开了,她一转身,就见一个陌生男子,裸着上身,腰间围着浴巾,脑袋上顶着一块大浴巾擦着头发。
“啊,你是谁?”两人不约而同的问。
何菁菁明显气场不够,心虚不已,“我是他同事,我来还紫霞,你呢,你先穿上衣服。”
男子轻笑,“都拿着他的钥匙了,还不是女朋友吗?怎么,没见过他这样,我记得他的身材虽然不如我,可还是有几块腹肌的。”一点没有穿上衣服的意思,继续悠闲的擦着头发,“嗯,眼光不错,还算配得上他吧。”
“难道有他家钥匙的就是女朋友,你不是也有他的钥匙吗?莫名其妙。”何菁菁觉得这个人好可恶,眼里的是什么,嘲笑?还是痛恨,还有点难过。
“呵呵,如果我说是呢,哈哈,你要不要有这么厌恶的表情啊?”男子把大毛巾披在身上,大笑起来。“你了解他吗?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是最冷酷、最无情的的人。”
“你是他的朋友,还会这样说?我不想听你说,我有自己的判断。”何菁菁拿起包,准备离开,不想再多做停留。
“自己的判断,我还真有点好奇,那他在你眼里是怎么样的?”
“我怎么看,似乎与你无关吧。他在我眼里精明能干,也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只是怕麻烦,所以和大家比较远,真的接触起来,心思细腻,很有分寸。”何菁菁其实也不知为什么要说,也许被朋友这么评价,有点让她生气。
程峰完全算不上照顾她,反而很多工作都给了她,一是因为她年龄最小,二来有废话的功夫,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两人有一点很像,就是不觉得工作有多辛苦,有多无聊,工作来了,想办法尽力做好,很少推来推去。程峰的冷淡让何菁菁反而觉得很舒服,工作起来游刃有余,不用浪费精力应付人情世故。所以,有些人会觉得程峰比较冷漠,只走上层路线,乔璇曾经就说,“何菁菁你就傻吧,你的剩余价值都被榨干了,最后也是人家年底业绩考核为忧,平步青云。”可何菁菁就觉得各在其位,各司其职,没必要因为人家冷淡,就抹黑人家的工作能力。
“看不出来,你还真有点了解他。咱们喝一杯,庆祝一下,居然还有人不觉得他自私冷酷。”男子拿出两个杯子,准备开瓶酒。
“别给我倒,我要走了,顺便提醒一句,他有洁癖,他的杯子如果别人用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扔掉。而你拿的那个骨瓷杯,就是他的。”何菁菁转身,却被一把抓住。“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不只是同事吧。”
“哈,好像我不必向你说明吧。不过,我还真就是他的同事,他手下的小兵,他在单位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可以放开我了?”
“不行。我有点嫉妒了。”何菁菁突然感到男子欺身上前,压迫感备至,一双凉薄的眼睛盯住自己,瞬间,看到了男子的记忆碎片。
程峰穿着校服,某某一中,走在长长的走廊,从阳光里由剪影渐渐走近,变成明亮,似乎带着光晕,有点炫目。“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志愿改了,我去不了那个城市,我们家负担不起。”程峰把一张纸揉成一团扔了过来。
“我们可以打工,你的学费、生活费都不是问题,那不是我们梦想的城市吗?只要我们一起努力。”热切的目光,急切的语气带着一些小心和盼望。
“那是你的梦想,与我无关。我要考本地大学,找个女朋友一起照顾妈妈。”程峰决绝的语气真像一把锋利的刀,要把所有的都斩断,好似说的慢一点就说不下去了。说完,带着光晕一点点又变成漆黑的剪影。
男孩子把揉成一团的纸徐徐展开,眼泪一滴一滴的洇湿了大学的名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遂又揉成一团扔了,然后又跑了过去,捡了起来。
场景变换,两个人喝着酒,程峰似乎是喝醉了,嚎啕痛哭,痛彻心扉,“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我毕业,就不能看我娶妻生子,我不孝,我明知道妈妈想让我过什么样的生活,明知道她喜欢晓梅,可还拒绝了晓梅,让她那么失望。我对不起我妈,也对不起你,至尊宝,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男子抱着程峰,“你没有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地,就行。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也别再说对不起了,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程峰坐在婚宴的一角,看着男子正在举行的婚礼,然后是慢慢的走到面前,男子勾着嘴角,“不祝福我白头到老?我先走一步了。”
程峰举起酒杯,“祝贺你找到了至尊宝,解决了我们的齐天大圣。代表我们一班朋友感谢新娘子。”酒喝干,程峰就转身离去。
男子快步追上去,耳边低语,“至尊宝最后还是错过了紫霞仙子。”
何菁菁从男子的眼中看到了无边的忧伤,就像看到至尊宝的那一滴眼泪。回到眼前,从同样的眼睛看到的是绝望,是愤怒,还有悲伤,竟然不忍再看,垂下眼帘,使劲推开男子,夺路而逃。
刚到小区门口,程峰从出租车上下来,“何菁菁,你过来了,是送紫霞的,他不烦人吧。谢谢你。”
“他很乖,不麻烦,今天晚饭吃过了。你家有朋友在,你快回去吧。”
“朋友?”电话响,程峰看了一眼,脸上突然笑容灿烂,“是不是碰上至尊宝了,这家伙肯定是来出差的,他脾气好,很好玩吧。”
“啊,脾气好?不知道哎,我们没说几句,不过他可能误会了。我走了,拜拜。”何菁菁坐上车,有点急切。
夜风凄凉,也许,每个人都有一处伤,不能见光,无法诉说,只好装作从未受过伤。
周行电话打过来,就听见何菁菁的鼻音厚重,“你怎么了?是哭了?还是感冒了?”
“我很好,正在看《大话西游》。有点感动,有点难过。”
“那不是个喜剧片吗?是不是替紫霞仙子难过,难道养了一只叫紫霞的猫,就带来这样的后遗症,不如你快点还回去吧,我们再养一只,就起名——”
“不要叫至尊宝,我不喜欢。”
“也不许叫德普,你最喜欢他,所以我不喜欢。”周行浑厚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你够了,我才不是最喜欢他,我明明——”何菁菁说不下去了,虽然隔着电话,可是有些话就是说不出口。
“嗯,又有新变化了吗?谁的排名靠前了?看来我要放大招了,才能夺回爱人的心。”周行挂了电话,拨通了视频电话,摆了个自恋的姿态,“需不需要唱首歌,展示一下才艺,别忘了打赏。”
何菁菁忽然很感动,浅浅的笑,“我给你念一段对白吧,是紫霞仙子的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你都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