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和蔓姐并非真是那种可以视而不见的生疏关系,她很多时候都会对我表示关怀,或含蓄,或明白。
那个星期天一大早,她拖我进了一家乐器店。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啊?我真的很困哪。”
“买吉它啊,这些天都看你魂不守舍的,大概就是因为少了它吧。”
吉它?我淡漠地扫过罗列在墙上的那一把把精致而又昂贵的吉它,我相信它们每一把都能弹奏出最动听的声音,却没有一把能弹奏属于我和彦的那份用琴弦牵系的回忆。
蔓姐也在那些吉它上扫了一眼,转而对老板说:“我定制的那把吉它呢。”
老板会意拿来一把吉它,它拥有着和彦送我的那把截然相同的外表和更为簇新与鲜丽的色泽。
“这是我们的大师完全按照您给的图样仿制的,我们的仿制技术绝对是一流的。”老板信口吹嘘道。
仿制技术确实无暇可指,只可惜我对它丝毫不动情。
“不需要。”我说,“有些东西一旦碎了是再也弥补不了的……是任何复制品都无法取代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不用试,因为我不准备取代,只想把它忘掉。”我离开了乐器店。
“可是诺言,不管你怎么决定,我希望你幸福。”蔓姐在身后说。
我苦涩地撇了撇嘴角,望向远方,风将我的头发吹得很凌乱,挡掩了我的视线。
“‘幸福’不是希望而来的,你该比谁都明白……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不让自己悲伤罢了。”
失踪了一星期的牧亚希在某天傍晚又忽然乍尸般地出现在我门口。他手上提着一大袋子零时
类的东西,脸色较前些天又苍白了许多。
“打搅了!我是来看望巧克力的。”
虽然他和那只猫一样死皮赖脸,但是我很少会把人也扔出门外。
“进来吧。”我不冷不热地说。
倒是在房间埋头码字的艾雅听到动静出来,看到牧亚希,脸上立刻激动得开了花。
“啊,牧校医?!你……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我是来看望巧克力的,这些天让它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这家伙也会感到不好意思么?
“啊!原来巧克力是你的猫啊?”
“恩,因为它特别喜欢诺言同学呢,所以一个劲地跟我吵嚷着要跟诺言同学一起生活。”
这明明是他擅作主张硬把那只肥猫塞给我的。
“咦,原来你和诺言认识啊?”
“不仅认识,我们还是非常好的朋友呢。”
谁是他非常好的朋友?
“啊……诺言都没和我说,我们也非常喜欢巧克力,它很可爱呢。”
一天到晚吃了就睡,睡了就趴我床上,还喜欢冷眼看人的猫也算可爱?
“那就好,我还怕它和你们处不好关系呢。”
拜托,那是一只猫,爱心也不至于泛滥到需要把它当个人看吧?
“怎么会呢……牧校医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需要这么热情么?
“好!那就麻烦了!”
也不用这么不客气吧?
艾雅立刻马不停蹄地去厨房张罗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