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一下二十五年前杨夫孺救活的那只小燕子,很快冬天一晃而过,到了第二年,春暖花开,大地回春,万物复苏,那只小燕子终于有一天离开了杨夫孺的公寓,飞回到了北方。
说来也怪,这只小燕子就好像通人气似的,它似乎是对杨夫孺非常有好感,每年的秋季,它都会再次回到杨夫孺公寓的阳台上过冬,年年如此。和以往不同的是,这只小燕子不再是孤零零自己一个“人”,而是和另外一只燕子再次光顾杨夫孺的阳台。而杨夫孺每次都热烈欢迎,热情招待,在还没入秋之前,他总是把那个燕子窝再次用水泥和沙子仔细修葺一番,静待这对儿情侣旧燕归巢。
需要解释一下,燕子的平均寿命是十年左右,它比较喜欢接近人类。尤其是家燕,它还有着惊人的记忆力,无论路程多远,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它们也能够靠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返回故乡。家燕返回家乡后头一件大事便是雌鸟和雄鸟共同建造自己的家园,有时补补旧巢,有时建一个新巢。家燕们不断地用嘴衔来泥土、草茎、羽毛等,再混上自己的唾液。没多久,一个崭新的碗型的燕子窝便出现在屋檐下了。
就这样,这只燕子不管是风风雨雨,路途遥远,就算是两地相隔十万八千里,每年的秋天都会准时回到杨夫孺的身边,陪伴杨夫孺过冬,直到十八年前的一天下午。
这一天,在杨夫孺的公寓里,杨夫孺看了看大厅里的挂历,喃喃自语说道:“奇怪?秋天快要过去了,那只小燕子怎么还不来呢?”
接下来,杨夫孺便伸出了手指开始仔细掐指一算,然后又说道:“哎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这只燕子已经相处了七年,燕子今年还迟迟不出现,难道说这只小燕子快要寿终正寝了吗?恩,肯定是这个原因,小燕子呀小燕子?希望你一路走好,谢谢你七年来给我带来的欢声笑语。”
正当杨夫孺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只燕子终于出现了,很快,小燕子飞到了杨夫孺的手掌上。
“你终于回家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夫孺看了一眼手掌上的那只燕子,但很快他又收敛住了笑容。他发现那只燕子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的羸弱。小燕子的眼睛看上去二目无光,无精打采。再看小燕子比起去年的时候,明显瘦了一大圈,燕子的羽毛也显得稀稀落落。原来,这只小燕子似乎知道它大限将至,恐怕不久于“人世”,为了和杨夫孺再次相见,它便从北方拼了命的马不停蹄飞回到了南方。回到“家”以后,小燕子显然是筋疲力尽,甚至是奄奄一息。
杨夫孺仔细检查了燕子的身体,不久他便摇头叹息地说道:“燕子呀燕子?你的阳寿快要到了。看你的年龄,最少是八九岁的样子,你也算是一只长寿的燕子了。”
说着,杨夫孺便把那只燕子轻轻地放在了燕子窝里。
“你就在这里与世长辞吧!希望你的下世可别是一条虫子。”杨夫孺无奈的摇摇头,便转身离开了阳台。
解释一下,在地球的所有动物物种当中,昆虫的种类和数量是最多的。世界上的昆虫约有100万种,约占动物界物种数的80%,每年还约陆续发现0.1万新种。这还只是物种,如果在物种的后面再乘以一个数量,那么这个数字就是一串惊人的天文数字。因此,传统的灵魂科学理论认为,生命体死亡后的下世,在没有灵魂介导师的干预下,90%的几率是虫类,按照机率大小排列,依次是鱼类,两栖,爬行,鸟类,哺乳和人类。
就在这时,杨夫孺突然听到一个啪的声音。
啪——
杨夫孺回头一看,是那只小燕子从燕子窝掉在了地上,于是他赶忙上前把燕子又放在了自己的掌心。只见,那只小燕子正在绝望无助地看着杨夫孺,没过多久,那只燕子便闭上了眼睛,很快它陷入了昏迷状态。
此时此刻,杨夫孺的眼圈突然红润了起来,毕竟他和这只小燕子相处了七个冬天,时间也不算短。他对这只小燕子还真是有些情深意切,恋恋不舍。
“从扑香尘拂面飞,怜渠只为解相依。经冬好近深炉暖,何必千岩万水归?”
(出自,司空图《秋燕》)
杨夫孺念完了这首古诗,此时他心里难免怅然若失,惆怅不已。
看着手掌上即将要离世的燕子,他皱了皱眉头,一个看似荒唐可笑的想法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那就是他要把这只小燕子的灵魂储存在灵魂储存器里。
一不做二不休,杨夫孺向来是一个十分果断的人。他从口袋里很快拿出了两个球状物,这两个硅胶球正是七年前华新送给他的那两个装有人类灵魂的灵魂储存器。
这七年来,他和如云始终没有再次相见。如云也没有主动再向杨夫孺要过那两个灵魂储存器。
“如云?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就算你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难道你不思念咱们俩的孩子吗?看来,你这个人真是我行我素,铁石心肠。这两个灵魂储存器早已经变成了假的,既然你都不在乎,我还要他们干什么?”
说着,杨夫孺便依次打开了那两个灵魂储存器的开关,很快,开关附近的指示灯都变成了红色,里面原先的那两个灵魂球,也就是华新的一双“儿女”就这么让杨夫孺给放飞了。
接下来,杨夫孺便分别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夹住了灵魂储存器,便猛然用力让灵魂储存器画有圆圈的一头贴近了燕子的双眼。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就在这时,杨夫孺右手的那个灵魂储存器终于报警了。
滴滴滴——
带有“自动关闭”功能的灵魂储存器很快又关闭了开关,杨夫孺已经成功把小燕子的灵魂储存在了灵魂储存器里。
杨夫孺想了想,便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如雨的电话。
“喂!如雨吗?我是杨夫孺。……你的灵魂介导动物中心有没有快要成熟的鸟蛋,最好是鹦鹉的蛋。……好的!我这就过去。”
杨夫孺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手里的那个灵魂储存器,说道:“小燕子,你下世就做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吧?这样,你就又能陪伴在我的身边了。呵呵!”
……
“母老虎”灵魂介导动物中心。
杨夫孺开车很快来到了如雨的办公室。
“如雨,你好!”
“老牛犊子!”如雨冲着杨夫孺的肩膀挥动了一下拳头,说道:“杨夫孺,你向我要鹦鹉的蛋干什么?”
杨夫孺随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灵魂储存器,说道:“如雨,事情是这样的,我这几年,家里的阳台养了一只小燕子,今天,我发现小燕子快不行了,这只燕子和我朝夕相处,彼此感情很深,我便把这只燕子的灵魂储存在灵魂储存器里。我思前想后,想让这只燕子的下世做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于是我就想起了你,看看你能否帮帮我的忙。”
“哈哈哈哈……”如雨笑着说道,“老牛犊子!你什么时候对小动物也变得这般有情有义起来?以前我记得你做动物实验的时候,眼皮你都不眨一下,便很快就结果了它们的性命,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如此深的‘燕子情结’。好吧!这个给你!”
说着,如雨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鹦鹉蛋,递给了杨夫孺。
杨夫孺接过了鹦鹉蛋,和如雨又寒暄了几句,如雨的事情太忙了,便没有深留杨夫孺。杨夫孺便又很快离开了如雨的灵魂介导动物中心。
一路无话,杨夫孺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没过多久,门铃响了起来。
叮咚——
杨夫孺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只见她容颜秀丽,丽质天成,穿着一身燕子牌的黑色连衣裙,脚底穿着一双燕子牌的白色休闲鞋。
“你好!我叫赵小薇。请问您是杨老师吗?”
“对呀!我就是杨夫孺。你找我什么事情?”
赵小薇说道:“请问你的公寓里是不是有一只小燕子?”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杨夫孺一脸的疑惑。
赵小薇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从北京四合院来到这里的,我就是这只小燕子在北方的主人。”
“什么?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只燕子飞到了我这里?”杨夫孺感觉不可思议。
赵小薇说道:“我在小燕子的爪子上安装了跟踪器,所以我便一路追踪过来。”
“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会找上门来。”杨夫孺这才恍然大悟。
“杨老师?那只小燕子还好吗?”
“唉!”杨夫孺叹了一口气说道,“它已经死了。”
“什么?”赵小薇听了以后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她便哭哭啼啼起来。
杨夫孺感觉很奇怪,便把赵小薇让进了大厅,说道:“你为何如此哭泣呀?”
赵小薇说道:“杨老师,实不相瞒,我和这只小燕子感情深厚,它陪伴了我好几年,但我知道,这只小燕子今年已经9岁了,它的大限快要到了。还有,我刚刚有了身孕,我想让小燕子的下世当我的女儿。唉!谁知天意如此,它前些日子竟然从我的鸟笼子里逃跑了,我便根据信号一路追踪到此,真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看来,这只小燕子是没有这个缘分做我的儿女了!”
“你说什么?”杨夫孺听了赵小薇的话便马上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