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新老师闻听高校长同意如雅老师实行“兔死狐悲”的科学试验以后,他终于坐不住了,便马上出面进行干涉。
其实,在酒桌上,高校长和如雅老师的每一句话,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不自觉地用大脑进行分析。
他曾想,高校长和如雅第一天见面就因为杨夫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矛盾重重。她们似乎是谁也不服谁,针尖对麦芒,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个如雅,号称“玉面公主”,第一天来上班就敢和“齐天大剩”高校长对着干,居然不肯松口,看来,如雅的家庭背景盘根复杂,恐怕大有来头呀!你们女人之间的争斗,最好点到为止,差不多就行,不要没完没了。
“可千万别把我扯进来!”华新暗想道。可是,有时候真是事与愿违,怕啥来啥,华新一听,高校长居然同意如雅要弄死100只活泼可爱的兔子!这可不行!
“高校长呀高校长!你可损透了!”华新心里这个不乐意,“你这明明就是一条‘借刀杀人’之计!你这回可好,三言两语,啥事儿没有了,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所有问题矛盾都留给了我。我有心管吧,怕得罪如雅老师。索性不管吧,可我又不能忍受这么多的兔子被任意杀死。唉!真是左右为难!”
最可气的是杨夫孺这个老牛犊子!酒桌上该吃吃,该喝喝,无所谓!两个女人为了你明争暗斗,斗的不可开交,不惜撕破脸皮,甚至快要大打出手,你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也不知道打个圆场!除了灵魂科学理论,你不喑世事,人际关系你一窍不通,四六不懂!简直是一块腐乳!真是白活了五十岁!
“华老师!”高校长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把我拦住,不让我喝酒呀?”
华新一听,暗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唉!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华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高校长关切地问道。
华新老师拿出了他的折扇,扇了片刻,原来,每当华新遇到特别棘手的问题的时候,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拿出折扇,扇起风来,就好比诸葛孔明在世。
不一会儿,他很快便有了主意:“这件事看来,我只能是向着高校长说话,高校长毕竟刚刚任命我兼任灵魂科学发展简史的教授,还兼研究生导师,工资待遇涨了一大截,我帮她说话,正好还她个人情,如雅老师我只能暂时得罪了!以后找个机会再跟如雅解释一下,赔礼道歉。唉!”
就这样,华新说道:“高校长!我觉得‘兔死狐悲’的方案似乎不妥。”
“奥?有何不妥?”高校长疑惑地问道?
于是,华新便又开始花言巧语,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起来。
“高校长?”华新说道,“您忘记了吗?上个月祖局长来咱校动物园视察的时候批评您猴头猴脑,得意忘形来的?”
高校长一听,便心领神会,心照不宣,说道:“哎呀!华老师?你提这个干什么?这都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如雅好奇地问道:“高校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唉!我实在不愿意提这件事情,你还是别问了吧!”高校长便开始假装愁眉苦脸,伤心难过起来。
“华老师?究竟怎么回事儿?”杨老师也跟着问道。
华新狠狠地瞪了杨老师一眼,说道:“高校长心地实在是太善良了!前段时间,她瞒着教育局,私自收了不少流浪的狐狸,养在咱学院的动物园里,这件事情引起了祖局长的强烈不满!”
“祖局长为何强烈不满?”如雅急忙问道。
“如雅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我说了,你可别有什么想法?”
“不能不能!华老师!但说无妨!”
华新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自从这群狐狸在咱们学院的动物园安家落户以后,动物园里的空气质量就明显下降,一天不如一天,‘狐狸骚’、‘狐臭’的味道蔓延整个动物园的哺乳动物区,弄得咱校师生,哀怨声一片,简直是天怒人怨,怨声载道!”
如雅老师一听华新这么说,便沉默不语。
华新继续说道:“我记得电影《疯狂动物城》里的主人公狐狸尼克,他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烦他,不待见他,连个卖冰糕的都不愿意卖给他。这并非完全虚构,而是来源于现实生活。就拿上次那件事情,本来是高校长一片好心好意,看这群可怜的狐狸一个个饿得骨瘦如柴,饥寒交迫,实在是无家可归,便自主主张,发了恻隐之心,收留了它们。”
华新这个时候眼泪掉了下来,便稍微停顿了一会,他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到:“上个月,祖局长、关副局长、唐处长领不少国外教育专家来我院参观,当他们参观到动物园哺乳区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参观人员一闻到狐狸身上的‘狐臭’味道以后,一个个头晕目眩,恶心呕吐。那天,原计划大家本来是参观完动物园就去食堂用餐,打算在咱学校食堂开个‘蟠桃盛会’,结果大家谁都没吃饭,扫兴而归。”
就在这时,酒桌上的杨老师突然说道:“华老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华新一听杨老师问这话,心想,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早就料到了,于是他便说道:“牛兄!您一个月前穿着可不是像现在这样,你一天到晚邋邋遢遢,埋了吧汰,头型乱得像个老疯子,胡子拉碴,鼻毛留那么老长,都快赶上‘板猿征四狼’、“土匪猿贤二”、“松茎屎根”了!所以呀,那天领导来参观,高校长便特意嘱咐大家不让你知晓,不让你参加,怕你给咱学校丢人现眼,脸上摸黑!”
解释一下,板垣征四郎是九一八事变的策划者和组织者,二战甲级战犯之一。土肥原贤二是“伪满洲国”和“华北自治”的策划者,甲级战犯之一。松井石根是南京大屠杀的主要责任人,甲级战犯之一。这三个人二战结束后都被判处了绞刑。
杨老师一听,便点点头,说道:“唉!大家伙这么做是对的!那时候的我一天到晚确实邋邋遢遢,不修边幅。”
如雅老师说道:“杨老师?您为何如此作贱糟蹋自己呀?”
杨老师没有理会如雅,沉默不语。
高校长插言说道:“他是为情所困,情缘难舍,所以整天邋邋遢遢,不修边幅。”
“奥!原来如此!”如雅老师深有感触地说道。
华新老师刚要夹一口“白菜炖土豆”,但他发现菜里面有肉,便又停止了夹菜,继续说道:“为了这件事情,祖局长多次下发指示让高校长找个机会,将这群狐狸弄死,可咱们的高校长一直没有这么做。后来,这群狐狸的数目越来越多,高校长只好今天利用‘狐死兔泣’这个科学实验,减少一下狐狸的数量。高校长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出于无奈!”
华老师说完话,便激动地站了起来,手背着手,闭上了动人的双眼,老泪横秋,泪眼汪汪,便又开始“淫”上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出自,李煜,《相见欢》)
如雅老师听了华新老师的一番说辞,便良久无语,感同身受,此时此刻,高校长、杨老师和华老师也跟着谁也不说话,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如雅老师想了想,于是说道:“高校长!对不起!这样吧!课题实验还是按照‘狐死兔泣’的方案吧!”
高校长一听如雅老师服了软,便假装难过地说道:“孩子!你要是感觉委屈,那还是用‘兔死狐悲’的方案吧?”
“不不不!”如雅连忙摇摇头,说道:“那就用‘狐死兔泣’吧!不过,高校长!我恳求您,课题的具体操作过程,比如杀死狐狸的过程,我就不参与了。”如雅说完话便忍不住地痛哭流涕起来。
高校长一看,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她表情还是比较严肃的,说道:“好吧!如雅老师!我答应你!‘牛魔王’?”
“高校长?”杨老师说道。
“处死这100只狐狸的过程,就具体由你来操作吧?”
“好的!”杨老师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杨老师和华老师看见如雅老师还在哭泣,便纷纷上前安慰她,如雅这才停止了哭泣,自言自语地说道:“唉!有谁能真正爱上我呢?”
高校长一听如雅说这话,便猛然一惊,问道:“如雅!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没有人爱你吗?”
如雅点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