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盘起新娘绵软的发丝,把一根顶端嵌着LUPEARL珍珠、周身镶满Cartier的银色发簪用灵巧的手法插在新娘的发梢,然后后退一步,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他的眉宇间却是十分不满。
女人正欲起身,他摆了摆手指,示意她不要这么做,当然,那个新娘也很听话地照做了。
几欲张嘴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把这些文字生吞了下去,喉结上下滑动,锁骨旁还有着些许的汗珠。
“容爵,”新娘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这个漂亮的女人说话时声音有着颤抖,她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害怕?还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不开心?”容爵冷笑一声,“我有不开心么?”说话时,他双手从胸前放下,随意地插在兜里。
新娘被他这么一反问,反倒说不出话来,只能带着她委屈的眼神,含着泪水盯着他——他还是曾经那样,红玫瑰一样的唇,挺拔尖锐的鼻梁,乌黑的瞳仁似乎埋葬了整个地狱的黑暗,周身散发着孤傲的凉气,透过他精瘦清冷的背影,可以感受到他蓝色的灵魂,金色的激情。
“我出去转转。”两个人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容爵没有正视这个即将成为他新娘的女人那娇媚的面容,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刚出门,从别墅三楼走下,踏过红色的丝绒地毯,抚过雕梁画栋的扶手,在路过第一个转角时,他看到了角柜上摆放的一叠结婚请帖。
呆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要不要拿起来看一眼。但是,手早就不停大脑的指挥,已经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张。
打开一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精致卡片上镀金的两个名字:容爵和季可怡。
“容爵……季可怡……”他念着,但到最后,却都化作了一个嘲讽一样的笑,“哼,容爵……季可怡!你看看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容爵!”
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这个空荡荡的别墅里来回飘荡,撞在墙壁上,又反弹硬生生地甩回他早就血淋淋的心上。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楼下,一个中性的声音淡淡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容爵低头,冷眼往下去。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裙的女孩。一头乌黑的短发精简服贴,同样美艳的红唇在她身上却多了一丝警戒,生人勿近的气场自然而然地充斥在她周围,但又让人很难不去接近她——她就像是一朵红玫瑰,冷艳,但是有刺。
容爵惊呆了!
她竟然会来?!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她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遥遥相望。
最终,容爵心里的翻云覆雨只化为了一句话:“走了何必再来?”
女孩愣了愣,但继而又回以甜美的微笑:“怪我咯?那我还是走好了!”
该死!
容爵心里暗暗咒骂:容爵啊,你个败类,你不是一直在等她么,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