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幕雨菲便看着严律严肃认真地盯着自己的某处，两条胳膊晃动，手术用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却仿佛能看见冰冰的手术刀切开自己的肚子，将她孕育生命的东西拿出来……
严律小心翼翼地切开她的小腹，里面的情况让他愣住了，抬头看着江湛，“湛，她…”
“有事？”江湛很是不悦。
“没事。”严律将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认真手术。
十分钟后……
严律在幕雨菲腹部缝上最后一针，手术结束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江湛却黑着脸，盯着从幕雨菲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东西没有了，他本应该高兴的，但这一刻真的到来，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像是有几快石头压在心头，异常沉重。
“湛，手术结束了，你放开嫂子吧！”看他在发呆，严律提醒他，自己则开始收拾东西。
江湛木然起身，按下开关，解开幕雨菲身上的束缚。
此时的幕雨菲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雪白的小脸上全是汗，嘴唇发紫，就像是掉落水中死里逃生的小狗，害怕的瑟瑟发抖。
没有之前的激动，现在的她很平静，冷冷地挥开江湛伸过来的手，挣扎着坐起来，试了几次，都起不来，再试……
江湛不忍心看她这样，怕她再受伤，有力的双手将她托起来，放好枕头让她靠着。
“走开，你出去。”幕雨菲完全不领情，掰开他的手，头歪向另一边，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
“……”
“好，我出去，但我只给你十分钟收拾情绪。”江湛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太久。
交代完，江湛随严律一起下楼。
江湛离开后，幕雨菲再也撑不住，双手按着胸口，承受着心口窒息的痛，她知道自己要发病了，没有在受手术中倒下，完全是心里那一股意念在支撑，她一定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才能离开。
脚步阑珊地来到书房，准确地找到位置，拉开一个抽屉。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离婚协议”那几个子还是刺痛了她的眼，视线变得模糊。
抹了一把泪，拿出那张纸，没有看里面的内容，目光落在“江湛”两个字上，跟他的人一样，字迹也透露着霸气与张狂。
只是现在，她再也没有资格拥有他了，拿起笔在右侧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幕雨菲整个人就像瞬间抽空，才站起来就立刻软下去。她的脸朝着窗户，微风吹动床帘，阳光时而被挡在床外，时而从缝隙钻进来，反反覆覆。
就像现在的幕雨菲，生命里只剩最后的一点光亮。
……
“湛，你明明很在乎她，为什么不让她明白你的心意，还这样伤害她？”他们才在这里站了几分钟，江湛却频频往二楼方向望去，一向不爱管别人家务事的严律，也忍不住问。
“为了能跟她在一起，你以为若是让她老爷子知道我爱她，她还能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吗？”
“这……”严律想到江家那两个奇怪的老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换了说辞：“时间也不早了，医院还有事……你先回去看她吧！虽然是小手术，但也不能大意。”
严律走后，江湛一秒钟都没耽搁，立刻奔向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