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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和乐的一家人

陈氏走进屋子,拉着月儿的手,想要斥责女儿不懂得照顾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但话到了嘴边却如何都开不了口,明明知道女儿是在为这个家努力,还怎会忍心斥责她呢。陈氏的眼里满是心疼与愧疚,心疼着女儿的太懂事,愧疚的责怪着都是自己和孩子他爹没用,不能为自己的儿女们挡风遮雨,还害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得承担家里的重担....陈氏想着女儿的付出,不禁又湿了眼眶。

月儿伸手,轻轻的替陈氏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娘,你别担心,你看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月儿柔柔的看着自己的娘,接着说道“娘,你和爹不要老是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做事会有分寸的。我知道你们心疼我,我也承认自己以前是做的不对,老是让你们为我~操心,一点都没考虑到你们的心情,不是一个好女儿,也不配当一个好姐姐。”“但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像那样让你和爹心疼了,日子还是要过,但是我现在明白了一家人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娘,你不知道,其实女儿以前特别的羡慕弟弟妹妹们。每次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在你和爹面前撒娇的时候,我就特羡慕,我也好想像那样的。但是那时候脑子里就一根筋的总想着,自己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一定要做好榜样,帮你们减轻负担,努力的赚钱,让一家人能过的好一点。不能什么事都靠着你和爹。而自己那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刺绣,所以就觉得能多绣一点,就能多赚一点。但却忘了考虑你和爹的心情,也没问问弟弟妹妹希不希望有个这么无趣的姐姐。”

“但是女儿现在想通了,钱是一定要赚的,但是并不是说就不能做你和爹的好女儿,陪你们聊聊天,说说话,在你们面前撒撒娇。也并不是不可以多陪陪弟弟妹妹去山上转转,去河边玩玩。做个称职的好姐姐。”

陈氏听着女儿的这番话心里是又惊又喜,难得女儿想得这么通透。是啊,自己和孩子他爹从来就没奢望过日子能过的多好,只要一家人能快快乐乐,就是吃糠咽菜,那也是好日子。以前总觉得亏欠了女儿太多,也劝过她不要让自己太累,告诉她家里还有爹娘顶着呢!你也还只是个孩子。但是女儿总是懂事的说“她不累”,说自己已经过了爱玩的年纪。怎么劝都不顶用。还好,女儿终于想通了。

看着女儿比以前开朗了不少,也明白了不少,站在门口的凌天峰心里也缓缓的舒了口气,脸上也轻松的带着一丝笑意。身后跟着的几个小不点,听到姐姐说以后会陪他们玩,齐刷刷的就奔向了月儿,拉衣袖的拉衣袖,抱胳膊的抱胳膊,不停的问着,“姐,我们什么时候去山上啊,我们抓野鸡去。”

“姐,我们去河边吊鱼吧,哥前几天做了根鱼竿子,还没钓过呢!”

“姐,别理他们,咱们摘花去吧,我前几天还看到二丫他姐给她编了个花环,可漂亮了。你也给我编一个吧,好不好。”

月儿看着眼前的三个弟妹,越来越觉得还是要先赚点钱再说,不然一个一个的都快变成非洲的难民了。特别是最小的凌宇,因为是双生子中最小的那个,从生下来的时候就比同龄的孩子更瘦弱。后来又因为营养一直跟不上,现在瘦的都快成皮包骨头了,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飞了。衣服有点肥,应该是用凌云的旧衣服改的吧。

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几个孩子的衣服都是弟弟穿哥哥的旧的,妹妹穿姐姐的。把两个大的的穿不了的旧衣服改改,再让两个小的接着穿。很多穷苦的人家都是这样做的,但没有几家的孩子能像自己家的孩子这么懂事,不会为了大的穿新衣服,自己却只能捡破烂穿这点小事吵架。月儿很佩服自己的爹娘,能把家里的孩子都教导的如此的懂事。

相比之下,11岁的凌云就要好一点了,但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几个孩子虽然瘦是瘦了点,不过模样也都还算是清秀,毕竟基因摆在那里了。

凌天峰和陈氏长得都不错。陈氏没出嫁之前,除了是一等一的刺绣能手外,也是村里出了名的俏姑娘。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但是陈氏当时却是一眼就看中了凌天峰。外人都认为陈家看上凌天峰是因为凌天峰的爹,也就是月儿的爷爷,凌朗。因为当时的凌朗是个秀才,一家人的日子在凌家村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还颇有威望。要知道在农村,读书人是很受人尊敬的。

但却没人知道陈家看上的只是凌天峰的勤恳和老实,与他家的家境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也是陈氏这么多年来都没和凌天峰红过脸,再苦再累都没有抱怨过一句的原因。虽然来了几天了,还没看过自己的样子,但月儿觉得自己应该也长得不赖,除非是基因突变了。不然就算不是美女一枚,那也一定是一个小家碧玉。

陈氏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慈爱。佯装着生气的呵责着几个不懂事的孩子:“看看你们几个皮的,没看见你姐姐还受着伤啊,老实的在旁边站着,别伤着你姐了。”

几个小的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高兴,还真的把姐姐受伤的事给忘了。连忙缩到了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看着陈氏,无声的忏悔者。然后又看看月儿,想让月儿在娘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月儿也在旁边眨眨眼睛,努努嘴,那意思就是你们自己搞定。几个小的憋屈了.....

陈氏凌天峰看着几个不老实的孩子,也没错过月儿脸上的小动作。相视的笑了。女儿真的不一样了,这样就好......最后还是月儿先败下了阵来。看着弟妹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月儿转过头对着陈氏撒着娇说着“娘,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陈氏茫然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凌天峰,询问着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凌天峰也摇了摇头说自己没听到。

月儿看着陈氏满脸的疑惑,悠悠的说了一句“娘啊,你宝贝女儿的肚子在打小鼓了。”陈氏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原来都已经到正午了。

凌天峰听到女儿调皮的语调,难得的心情大好,也调侃起了陈氏“看你把孩子饿的,我在这都听见鼓声了”。一家人又是欢声一片.....陈氏含怒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转过头看着月儿,问月儿想吃点什么。月儿想了想说“娘我跟你一起去吧,今天中午的饭我想自己煮。”边说就边拉着陈氏去了厨房,陈氏本来不想让女儿去的,毕竟她还受着伤,但却拗不过自己的女儿,也觉得女儿确实挺有精神的,就只好让她陪着自己进了厨房。

月儿打量着自家的厨房,屋子进门的左手边是做饭的灶台,上面架着两口锅,一边专门用来做饭,另一边用来炒菜。旁边放着一捆拆开了,已经烧了快有一小半的柴火。还有一条长长的小木凳放在那里,让人可以坐在上面烧火。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几个人一起挤在长凳上,特别的暖和。

右手边靠墙摆着一个橱柜,橱柜下面放着一个小米缸,里面的大米已经不多了。还有一口用石头凿出来的大石缸,里面装着一家人的饮用水,上面盖着一个木盖子。

陈氏走到灶边开始生火,月儿拿着用葫芦做的水瓢,往煮饭的锅里倒了两瓢水,接着去米缸里抓了几把米,洗了一下倒进了锅里熬着,然后又让凌云去屋后的地窖里捡了几个红薯出来,洗好了红薯,月儿将它切成了小块,也放进了锅里一起熬着。等锅里煮起来的时候,又去端了半碗的玉米面,一边往锅里放,一边不停的用饭勺搅拌着,等到搅拌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把锅盖盖上了,用小火慢慢的熬着。

陈氏看着女儿的做法觉得特别的新奇。平时都是煮的白米粥,红薯是整个整个的放在锅里蒸熟的,玉米面是用来烙玉米面饼的,因为舍不得油,玉米饼总是烙的干硬干硬的,还夹杂着糊味。而村里的人们从来就没想到过把东西放一起煮过。但是陈氏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女儿,因为她已经闻到了锅里散出来的香气,里面夹扎着淡淡的玉米香。

月儿又让陈氏在另一口锅里烧了小半锅开水,把早上星儿摘得野菜端了进来,洗净后,放进锅里,用开水烫了一遍。去掉野菜本身的苦味与泥腥味。烫了一会后,就用一个大的土瓷碗装了起来,差不多有满满一碗。

然后拿出了橱柜里裝盐的小罐子,里面的粗盐已经快见底了。放好了盐,又放了点酱油和醋,接着又滴了几滴香油提提味。还想放点什么,但是却没啥可以放的了。突然,月儿想到了早上看见菜园子里的小葱已经冒芽了。

于是又去地里摘了一小把葱苗,这个时候的葱苗才刚长出来,也才四五厘米长,香味特别的浓。洗净后放在菜板上,拿刀剁成葱花伴进了野菜里。没办法条件就摆那里了,对于这个要啥没啥的破厨房,能做出来吃都是不错了。不能再有别的想法了。

等做完这一切,陈氏都已经把饭盛好,摆在了桌子上。一家人也都围着桌子做好了,就等着月儿手里的那碗野菜了。几个小的早就已经开吃了,还吃得特别的香。等野菜放在桌上的时候,碗里的红薯玉米粥都已经过半了。边吃边嚷着,晚上还喝这粥。

月儿将菜放到了桌子上,看着自己眼前的这碗红薯玉米粥,感慨颇多啊!这玩意儿自己都有多少年没吃过了,想当年就是自家住在农村的时候,也没吃过几次。而现在这玩意儿对于一家人来说确是难得的美食,就连凌天峰和陈氏都不停的夸赞这,说味道挺不错,又香又甜,还能吃饱。比平时做的那清汤寡水的稀粥兼着干瘪瘪的没什么油气的玉米面饼好吃多了。

凌天峰大手一挥,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策:“以后天天就这么吃吧”。几个小的一听这话,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两眼冒着红心,就差说出父亲大人英明这句话了。

看着一家人满脸的满足,月儿无语了。这叫咋回事儿啊,你们还敢要求在低一点儿不?.....看来应该尽快的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质量,毕竟如果天天这样吃,自己肯定会憋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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