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一艘奢华的豪轮上正举行着一场浪漫的婚礼,美妙的婚礼前奏静静地弥漫过整艘邮轮,和随风飘舞地粉红色彩丝,一同传递出美好幸福的气息。
婚礼的宾客不算多,除了双方的家庭成员以外,真的没有其他了。但到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满祝福的笑容,欣喜见证即将到来的幸福一刻。
梳妆镜前,安静地坐着梳妆打扮好的新娘,一整个早上,这间房间没有停止过人来来往往地进出,她刚刚才送走前来督促自己的母亲,话里不外乎是一些婚后做个好妻子的同时,该管到手的东西一定要管到手,比如财政大权。这么几十年,她的妈妈就是这么把她的老爸管得死死的,她希望她的女儿也如法炮制。
她的老妈嘴里念叨了几十年的话,就是:男人就得管,不管就得浑。她是个强悍的女人,也就只有她老爸包容得了她,偶尔虽小吵小闹,却依旧恩爱如昔,一物降一物,不是没有道理。
她想,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应该不需要这样一套法宝。因为,就算她不索要所谓的财政大权,他也会亲自告诉她,作为一个妻子,你有必须管理丈夫所有财产地义务。作为一个有缺陷的女人,找到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又爱自己的男人,难能可贵。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还颇为了解他,至少比想象中的了解。
这让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这是唯一让她觉得接受这么受罪繁缛的婚礼细节是值得的事情,甚至开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有些伤害,已经永远弥补不了,就像她的右耳。右手轻轻抬起,想要触碰自己的耳朵,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些伤痛,总有一个灰暗的角落任其搁浅,然后忘记。
她微微抬起眼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叨扰了一早上,现在她才有时间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雪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美丽不言而喻。也许,有一句话是对的: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穿上婚纱的女人。她轻轻笑了笑,这让镜子里的自己更加的美丽动人,就像伫立在第一缕朝阳中的诱人百合,摄人心魄。
不知什么时候,她脸上微微的笑容被震惊取代,一双惊恐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正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男人,这是一张曾经多么熟悉的脸,好久不见,如今却和她再无任何瓜葛。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果然,一只耳朵的听力,让她的敏锐力降到最低了。
她毫不闪躲地和他对视,就如曾经的每一次,只是这次不会是她最先败下阵来。他离她那么近,近到似乎只要她一回头就能撞进他的怀抱。她现在只知道今天是她的婚礼,她要嫁给爱她的男人,她会幸福地过完一生,谁也不能破坏,包括他也一样。
右手突然被人用力地拽起,她从凳子上被迫起身,眼里闪过一秒地惊慌,然后镇定地皱眉,接着,她被人二话不说拉着走出这间房间。
“放开我!”千吻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喝。
走到船尾,迎面吹来的海风吹起她美丽的白纱裙尾,阳光下仿佛紧握着手的他们,就像一场遗忘了千年才终于款款而来地相会,将他们照耀得如此美好无双。
“恭喜你。”雷略轻轻从胸腔里迸出这三个字,黝黑深邃的眼瞳盯着她,揣着她的手并没有放松地迹象,活像要把她捏断一般。
纪千吻笑得这般轻柔,眼里都似乎盛满着笑意,手中传来的疼痛不能伤她分毫。雷略又道:“不用谢我,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参加这场婚礼。”
这句话,真真切切传进了她的耳朵里,然后冷冷笑了,“够了,放过我吧!”
雷略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一股骇人地冷意从他的四肢传了过来,“够了么?永远不会够,纪千吻,我告诉你,这辈子只要我们活着就不会够,既然你觉得够了,那我们去死,我们从那里跳下去。”
他嘶声高吼,怒气直接表现在他脖颈上跳跃的青筋,刚才她的笑容刺痛了他。手指着前面的海水,翻滚的波浪一浪覆盖过一浪。
她突然发现他是说真的。因为,他说完不到十秒,就拉着她朝船沿走去。
“你疯了。”
他站上船边的围栏,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制止她抓狂的双手,森冷却邪魅地笑了:“是,我是疯了,从失去你开始就疯了,所以,我们只能一起发疯。”
两双人影,在他话音刚落,就从船沿边垂直跳进了海里,就如最古老的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