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僧绰阚越二人,长剑奔亡而战,疾风骤袭,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不外如是。
落柯阵中,元力逐渐化为无数刀枪剑戟,符文斧刃,朝着他二人虐杀而来。而此时,斧柯山狱深处,那些在这里看守的各族强者以及狱中关押的囚徒也都不由朝着头顶那些青石沙土望去,神色惊愕,不可思议。
荒洲多少年后,都未曾出过敢来破开落柯阵的强者,而现在,竟然有人撼动了落柯阵,并且,正在破坏它的阵枢。
“耶律楚缺,你说是谁来这里砸你场子,哈哈,小心别被人捅了***儿,要了你的处子身,你还怎么做月神殿的主祭?”牢笼之中,一名被巨大铁链锁住的囚徒开始朝着锈迹斑斑的牢笼外肆声吼叫。
整个斧柯山狱虽说是由四族共同看管,却由一位实力最强的主管。在四族派遣而出的强者之中,蛮族耶律楚缺无疑是最为强大的一位,实力已然达到玄窍境界。
“哈哈,就是,耶律楚缺,你们四族怎的这样无能,让人摸到这里来了,怕是明天便有人到了你蛮族大帐中,睡了你的阏氏。”话音未落,另一处牢笼之中,又响起应和的声音。
没有人回应,只是牢笼阴暗的过道之中,一人身着一袭妖冶的紫色长衣,缓缓走来。那脚步妖媚如同女子,却真实是一名男子走在那地下千年之久的石板之上。
细小的元力凝聚成宛若雨丝的飞针,朝着那些在牢笼中叫嚣的囚徒疾驰而去。骤然之间,便有一些实力较弱的武者痛苦地捂住面庞,那些元力凝聚的针雨,竟然在腐蚀他们的皮肤。
“赫连雨,别人怕你的化骨针,我寒羌族突发渊可不会怕你。你那些雨点儿,落在我身上,不过就是挠痒痒罢了!”开口说话的是第一个哈哈大笑之人,他一身毛发显得十分茂密,又因着常年不见天日,已然灰白一片,若是不经意,真与白猿无异。
“寒羌族,不过是北冰原上被人尽灭的部族,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那被唤作赫连雨的狄族女子嘴角诡异一笑,“你们,不过怕死的孬种罢了。”
这样的声音很刺耳地传到这层牢狱中每一个犯人耳中,夜白突然将目光盯向头顶,似乎在期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十六年,他从云洲至此,在这斧柯山狱已经待了十六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如他这样的虚境强者,每一天所忍受的,也是极为煎熬。然而此刻,他从那天地之间的元力流转,一下子看到了一丝逃脱的希望。他要离开了,从新回到云洲去了!
原来,那个人,还记得我。
此时整个斧柯山狱,只剩下赫连雨一人而已,沮渠贺等强者并数百人四族将士尽皆朝着暗门处涌去。赫连雨能清晰地感受到,外界落柯阵阵枢正在遭受他人的攻击,而破坏阵枢的那人,明显极为熟悉落柯阵内部的情况。
落柯阵阵枢处,王僧绰同阚越,在这一瞬间近乎亡命地将两柄长剑同时朝着那处形似枯木的符文阵枢劈斩而去。长剑挥斩十数次,方才看见枯木之上有一道不同于木理纹路地剑斫痕迹,而整个落柯阵所构建地虚无空间,在这一瞬间也出现了松动。
数百人陆续出现在落柯阵中,没有任何队形,只是宛若疯魔朝着阵枢处奔杀而去。他们怀中都有玉符存在,即便实力弱小者也不会受到落柯阵的干扰。那些身影在落柯阵空间之中,如同浅鱼游水,迅疾无比。
连阔海仅仅只是察觉到天地间地元力有了异动,便已经下令四千夔骑奔战而去。只要这处阵法不完整,那夔骑的强大冲击力便足以迅速破坏整个阵法,这样的以力破阵一直是破阵诸法中最简单的方法。
大军迫至,夔骑兽蹄踏在黄沙戈壁之上,冬日冷焰的光芒将这处矮山照射,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意开始弥漫。
王僧绰看了一眼阚越,对他投来一道眼神,然而义无反顾,朝着那些从空中传来的杀喊声处飞奔而去。
异样,惊愕?还是最为简单的平淡。背嵬军,倚背亡战,不负死生。阚越当然知道王僧绰那样眼神的意思,他要一个人,为他抗下身后之敌。
阚越的阵法造诣并没有王僧绰高明,然而此时留下的,却是他阚越。没有推辞,也没有矫情,阚越将手中的剑横在胸前,闭眸凝神,养势落柯阵之中。外界金戈杀伐声开始传入他的耳中,王僧绰离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脑海,阚越嘴角的笑意越发诡异,他杨剑而起,将聚满杀意的长剑,朝着枯木旁处一道虚空落砸劈砍而去,下一刻,戍卫斧柯山狱千百年的落柯阵,消亡殆尽。
众人不识落柯,又怎会知晓那所谓的阵枢不过是掩饰的幌子,真正的阵枢,却是那处实物之外凌于大阵中的一处虚空。
落柯阵破开的一刹那,天地云涌,无数元力尽皆散去,在天空中流泻而下绚烂流苏一般的元力痕迹。
王僧绰来不及惊讶阚越破阵为何破阵如此之快,因为他的眼前,已有荒洲将士的人影出现。
没有倚借军阵,斧柯山狱的荒洲将士从来都只会这样散乱的战斗,他们是荒洲最强大的战士,又怎会怕一些来自外界的宵小到此捣乱。实力碾压,这种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他们早已习惯。
实力较弱的荒洲将士被王僧绰手中长剑谪落,殷红的鲜血划在空中,像是一道绚丽的血瀑,从他们脖颈流泻而下。王僧绰的身形就像是一道孤鸿的影子,在这片空间之中,腾挪翔翼,不断收割着他人地性命。
浮川王家,惊鸿剑!
入背嵬军十二年,王僧绰已经很少在他人面前用起他当年引以为豪的惊鸿剑法。背嵬军中有一套传承数千年之久的背嵬剑诀,仅仅只有简单七式,却囊括战场之中所需的一切战法,这套剑诀的前六式更是流传云洲天下,成为一些习武者常用的剑法。然而此时,王僧绰在孤身面对数百人之时,他的剑法,惊鸿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