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元悠悠转醒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甜甜的欣喜的声音。
“一元哥哥。”
头好痛……封一元强自睁开了眼睛，捏了捏额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天真稚嫩的脸庞。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而查小文离他太近了，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进了他的怀里，旁人看上去，指不定觉得有多暧昧。
封一元刚想推开她，视线往下一瞥，随即猛然一震。
“一元哥哥，你怎么了。”
片刻的思虑后，他才平静的抬头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不对。
“乔乔呢？”
喜悦的神色似有一些飘忽，查小文怔了怔，抬手指向了另一侧，语气有些不可察觉的落寞。
“她还没醒呢。”
她顿了顿：“我已经守了你们一个晚上了。”
才一个晚上？封一元有些诧异，不过也觉得说的过去，毕竟狻猊将他们带到了过去，也算是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计时方法也许都是不一样的，就比如这段时间他们所经历的十几天在现实世界里也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
他整理好衣服，对她扯出了一个笑容：“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查小文还想再说点什么，封一元早已站了起来走到易乔乔的身边，缓缓的顿了下来。
指尖划过女孩精致的五官轮廓，封一元的心渐渐的柔软了下来。
幸好，他们都没事，虽然如今想起来，那十几天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梦。
天知道，他当初看见苍林海从海里捡回一条命的人是她的乔乔时，他怕的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都黑了。
睡梦中的女孩似是感受到了他是触碰，眼睫不安的颤抖，然后缓缓的睁开了雾蒙蒙的眼。
封一元不知道他此刻嘴角扬起的已一幕深深的烙进了站在一侧的人眼底。
“你是谁！？”
隔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苍林海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眼里染上了一抹戾色，语气也不自觉加重了些。
“校长，你醒了？”
封一元看了过去，还来不及反应，苍林海早已快步走到了瑟缩在一旁脸上发白的查小文面前，单手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
变故来的太突然，易乔乔还没来的及消化眼前的一切，封一元早已急得闪身冲了过去，劈手就要夺下苍林海手里的人。
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子，苍林海怎么会不知道封一元的招数，招招熟稔的避开。
他冷声试图骂醒他：“封一元，我们都知道查小文已经死了，她不是查小文！你又何必这么执着于一个已死的人！”
他转身看向了手里不断扑腾的，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死白的人。
“说！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还没来的急问完，封一元早已乘机制止了他手臂的力气。
四目相对，封一元眼里满是无奈，语气悲凉。
“校长，这句话谁都有资格对我说，唯独你没有，你说我执着于一个死去的人，可你还不是一样！”
苍林海一愣，只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因为那句话再往脑袋上涌，半响，他缓缓的松了手。
查小文准确无误的落到封一元怀里，晕厥了过去。
罢了罢了，谁都有自己心里的那块伤疤，因为这个痛的刻苦铭心的过去，所以宁愿自欺欺人。
如果说师兄的死是他心里的疤，那么查小文无疑就是封一元心里不可磨灭的那道伤痕。
他叹了一口气，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封一元抱着查小文就往门外走，却听得一声沙哑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
易乔乔早已支起了身子，可明显魂魄离体太久，男女的体质不同，承受能力也必然不同，她明显属于有些体力不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最终还是摇摇欲坠的跌回了沙发里。
模样有些狼狈，眼睛里却有闪闪的泪光。
封一元见状本已迈出的一只脚，却在怀里人用力的用力的捏紧他衣领的那一刻，又缓缓收了回去。
“拜托你照顾一下她。”他望向一直懒懒的靠在隔间门栏上的人，后者也只是轻轻颔首。
封一元转身离去的那刻，易乔乔只感觉周身是温度瞬间被抽空，一下子就仿佛跌入了极寒之地。
那一刹那间，在只有她看的到的视角，查小文睁开了双眼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的笑意。
苍林海安慰了她几句就背身走近了里间，他说了什么易乔乔一句都没听清。
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脑都是刚刚那人决绝转身的一幕。
有人走到她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
“你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可他却让你伤心成这样了。”
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声突兀的冷笑，易乔乔抬头，用力是拍开了他的手。
“用不着你假惺惺……！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股子难受的感觉憋了回去，又恢复了一起那个理智的自己。
她抬头看着眼前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人，声音依旧沙哑却含着凛然的冷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查小文是你找过来的吧。”
他挑了挑眉，看上去也并未急于否认。
“没想到竟然这么可就被你发现了……”
她冷冷的斥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乔翕脸上笑容一僵，被她这自己从未见过的疾言厉色给震住了，半响，静谧的空间里，仿佛只余下两人各自的呼吸声。
而乔翕的呼吸一开始明显有些急促就像是在强自压抑着某种情绪一般。
声音却好似染上了风雪寒霜一般的悲凉。
“你打可不必把火撒在我的身上……”
他说：“我有何居心你难道不知道吗？小乔，一年多年了，我的一颗心从来都只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易乔乔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眼睛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不属于这个从来都挂着假面具，对谁都笑吟吟的老狐狸。
她哑口无言了，只觉得要么是他病了，要么就是自己病了。
犹豫的档口，时间早已过去了一大半，长久了静默里。
她的身上多了一件外套，还带着暖暖的体温。
“你应该有很多想问的吧，封一元的，你的……还有那些龙印的，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都会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