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一天。
天气灰蒙蒙的,暴风雨扭曲着,在广场肆虐着。
陈索送完最后一个花篮,乘坐公交到站,远远的就看见益君撑着伞,在车站对面向她挥手。
她对着雨帘中的他挥手,然后快步的冲向马路。
“筱竺!!!”
一声比雷更响亮的吼声,在那辆急速奔跑的车与陈索插肩而过的瞬间,在面对响起。
陈索呆呆的站在路中央,仿佛被什么惊住一样。见扔掉雨伞的益君,跌跌撞撞的穿过马路,将她拉向马路一边,颤抖的低头望着她:“你,你没事吧?”
她抬头,脸上滚烫的泪水随着雨丝滑过脸颊。
益君能够开口说话了。
他们彼此望着对方,脸上淌着滚烫的泪水,然后紧紧的抱在一起。
她知道她是筱竺的影子,他也知道他是筱竺的影子。
他和她,如果没有筱竺,或许早就成为一具尸体,没有了活着的理由。
而现在,她是他的筱竺,他亦是她的筱竺。
益君被那群少女纠缠着,脱不了身。
她拎着那袋嫣红色的玫瑰花花瓣,拿着那张抄满地址的字条,走出了店。
10分钟的车程,她就站在了这家高楼大厦的面前。
抬头,刺眼的光折射在一层层玻璃上,发出照耀的光芒。
她反复核对了几次地址,确认没错后,才惶惶的走进大厦。
这座大楼,无论外表还是室内装潢都豪华成金,为什么偏偏要向他们花店定这么一大堆玫瑰花瓣呢?
刚走进室内,两边笔直的站立着的保安就将她挡在了门外。
“麻烦你,我是来送货的!”她抬抬手,用生硬的法文说。
保安盯了一眼她手中的花袋,才抽身让她入内。
电梯内暗色玻璃中的倒影,纤弱的身躯,瘦骨如柴。
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上,任风寒侵袭,陌生而恐惧。
她别过眼,拒绝看这张陌生的脸孔。
她总是把自己当做是筱竺,笑的时候恍惚总能看到自己脸上洋溢着筱竺一样的微笑。
电梯门打开,也将她的悲伤剪段。
直了直身,她又将那袋鲜红的玫瑰花瓣拎起,走出了电梯。
那个挺拔的身影在她的视线内悄然的出没。
她迅速的闪进走廊隐秘的地方,狼狈的将自己隐没。
他的侧身,依旧那么明朗。
黑色的眼镜,将他狐狸般狡狭的眼梢遮住,嘴角冰冷的,没有任何弧度。
她别过眼,朝阳光的地方望去。
“订”的一声,电梯开了。
随即又关上。
长久的沉默,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
耳膜中印上的电梯迅速的下滑声,渐渐的变的微小。
她拎着花袋,来到那扇紧闭的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见没有任何回应,她加重了力道,再次敲门。
瞬间的开门声,将压抑在门内如同海潮般轰然的声音释放,她捂了捂突然受到刺激的耳膜,对开门的工作人员扬扬手中的袋子。
工作人员并没有接过,而是侧身让她进门,随即又关上了那扇桐木色的门。
她仿佛来到了一个原始森林,偌大的舞台被打造成深绿色的丛林,几只从动物园跑来的金丝猴上下乱串着,以假乱真的道具在灯光下显得真实而唯美。
忙碌的人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她环视了一周,寻找着哪天来订购花瓣的人。
“袄尼?”
清脆略显得有些激动的女声,让原本有些杂乱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
丝绸般华丽的锦缎将她完美的身材紧裹起来,完美的S型在灯光下显得诱惑妩媚,高耸的发髻将她的瓜子脸勾勒的异常冷傲。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的拽着裙摆,仿佛初踏人间的精灵般,来到她的面前。
“哥哥他……”
尹孝允似想到什么一样,侧身企图与她擦肩,却被身后的一股力量阻拦。
她回头,脸上还有一丝焦急。
“先帮我把花瓣收了吧~”她淡淡的笑着,眼里有着坚决。
尹孝允再次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还是回过了身。
吩咐工作人员将陈索手中装满花瓣的袋子手下,并付了相等的报酬之后,她才将她拉到了她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