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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欲离原呈花千样,却疏影偏遇红妆。

十数日之后,安从归,方入大帐之中,即言陆登有书信来。薛信封于是细展阅之,见其中多有念及过往与感伤之处,因伫立良久,默然不语。览书信已毕,薛信封遂嘱安从以营中诸事,欲其尽行职守。薛信封先诫安从以仔细分派部曲,后亲解佩剑,与牌符等尽数予之,以其代为号令诸部之用,又亲笔诸部曲,欲其皆同心以助之。

营中诸事分拨已毕,翌日平明,薛信封即与阿其黛等众人登程偕往蒙古国。因此行人数甚多,为避一路之上金兵盘问按验,薛信封因令阿其黛与玄和引数人携进奉之物先行,自与满堂红等逶迤十里在后以为接应。因玄和与薛信封皆有传符在手,一路之上每遇金兵有盘问时亦皆迎刃而解。甫逾五日,众行至大蒙古国,夫蒙古国气象,方圆千里,尽皆草场。虽偶见有野马、羱羊、牛羊之类隐见,然其时也,更有青草一望无垠,比及日出之时,其景色更臻化境。正是:楚楚相美时近,但见烟云逐风轻起飘舞,逸逸相去不远,幽闻众彩应景流溢浮香。后人有《沁园春·北国》一首叹之,其词曰:

锦绣红轮,遍采朝华,染露成丹。

卷彤云漫漫,妖娆分晓,淡晴初见,葱郁如兰。

昔者无期,今朝欢好,数载风云至今安。

红尘上,有琼楼玉宇,尽显安澜。

苍烟似水佁然,显昨夜清明亦贞观。

正芳菲如此,天红日远,风吹万籁,声似鸣鸾。

时正清和,良辰佳景,五色晨曦映初端。

纷四野,御风行几许,漾绡相欢。

玄和与阿其黛一部,止在数日之间缓缓而行以待薛信封等。每入夜,众人则多置篝火于帐前悉用以备御豺狼等兽。阿其黛则与众人于帐中或具酒馔畅论欢饮,或弄龙首胡琴奏乐娱众以为乐。唯因阿其黛言语多滑稽,饮宴之间,众人常大笑不止。因阿其黛饮啖必醉,玄和每与众人侍其安席就寝方归。因玄和虑事必以周全妥帖,由是二人日益相交相能。是日,阿其黛从容与言曰:“料此地已离斡难河不远矣,且容在下先行回旗与众人来迎,今有佳朋远来,岂有独自临门,无端孤负之礼乎。”众闻之,皆深以为然。阿其黛言毕,遂被甲上马,疾驰而去。玄和乃引数人于后,策马缓行。

未久,忽见西北方向征尘大起,有三人由远及近急驰而来,其后竟为群狼穷追不止。逮至近前,玄和略观之,但见竟是三位清丽女子,为首者英姿飒爽,一袭红衣,一时策马,一时回首,以箭射群狼,二侍女左右一边护卫有加,皆为女主传递以弓箭。玄和见之,乃一马当先,令随众持剑拱卫三女子退后,呼曰:“毋庸退却,否则狼攻愈急矣。”言语之间,玄和忽见有巨石在侧,高逾丈,宽厚皆数尺。玄和因令左右保护三女于巨石之前,以避群狼袭于身后。只在呼吸之间,玄和业以持聚头扇在手。

玄和平素虽不善于武功,然则犹喜及把玩团扇,如今日虽执扇如剑,从然却是得心应手,机关发动之于斯须之间,长剑既已出鞘。正是:清凉几分霏微香末,鲜活几分手上功夫。玄和细观群狼,见其色棕黄,其居中者,头上昂,状甚狂猘,当为首狼。须臾,首狼环顾左右,即有数狼一字横风而至,玄和于马上左右劈斩,剑光熠熠,既已手刃狼数。众亦协力以助之。首狼见众志成城一时难下,乃一声呼啸,未几,又有数十狼聚于远近。众虽神勇,然群狼蓄锐,又见众寡不相侔,乃伺机以逞其凶。正在人狼对峙之间,忽闻南面阵阵马嘶,已而一应众人骤至,为首正是薛信封。群狼见难顾首尾,因怅怅而退。玄和还剑为扇,彼红衣女子亦将弓箭交予左右,二人相对竟一时无语。少顷,红衣女子于马上面向玄和只轻轻一揖,遂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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