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住的酒店离和墨家确实不算远,开车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车程。和墨所住的小区开发的比较早,大多是三个单元,六层高的联排老式楼房,但是小区占地面积却十分的大,加上绿化比较好晚上会觉得十分的昏暗。
宇书逸将车开入小区不久就随意找个车位停放,两人下了车后,和墨为了尽快摆脱宇书逸,便率先开口客气道:“多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进去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宇书逸淡淡看了和墨一眼,也不作声,双手插到裤带里,凭着出色的记忆迈步朝和墨家走去。
和墨看宇书逸的架势,心头一急,连忙从后面拽住宇书逸的衣服,道:“你要干嘛?”
宇书逸停下脚步,扭过头,看了眼和墨抓着自己的手,忽然笑得十分邪魅,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想要我抱你回去吗?”
和墨连连摆头否定道:“不要!不要!你到底要干嘛?”
宇书逸挑了挑眉,笑道:“表姐让我把你送进家门!你说我要干嘛?”
“什么表姐啊!那是我表姐!”和墨不满的反驳,“我能自己回家,不要你瞎操心!你赶紧走吧!”
宇书逸挑了挑眉,道:“晚上吃太多,正好当散步了,或者你可以让我抱着回去,最近很忙太久没健身了!”
和墨撇了撇嘴,松开抓住宇书逸衣服的手,退后了几步保持距离,无奈道:“还是散步吧!”
走了一会,和墨耐不住这种微妙的气氛,轻声道:“长乐未央,你应该知道吧?”
宇书逸想也没想就脱口道:“不知道!”
和墨无奈的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为什么会知道?最近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很久没听过故事了,不然你说来听听!”宇书逸笑道。
和墨轻叹道:“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很美的祝福,长久欢乐,永远不尽。但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行为,取乐不能无度,未央刚好!你知道盛久必衰,乐极生悲吧!所以,我们就那样结束很好!至少,以后回想起来都是彼此的好!”
宇书逸眸色微暗,停下脚步,转身对和墨道:“感情怎么可以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衡量取舍?”
和墨轻声叹道:“书逸,我们在生活中太不一样!藏区的我们没有束缚,抱着同一个目的,所以我们相处得很好。可是,在S市,你有你的事业你的交际圈,我有我的工作我的信仰。就像现在这样,你连思考都没有就认定我想的东西莫名其妙……”
未等和墨说完,宇书逸向前两步,一把将和墨揽进怀里,沉声道:“事业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也可以慢慢营造相同的交际圈,这些都不是借口。我也很尊重你的思考你的信仰,现在我每天晚上都要看一则公案才能入睡,也开始去了解你喜欢的种种东西。这些其实都是习惯,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多天就养成的!我这段时间没来找你不代表我要放弃,我承认我动摇了,不信任了,试探了……如果是你,昨天晚上爱人还在自己怀里温存,早上就人去楼空,你会怎样?”
和墨靠在宇书逸怀里低头沉默着,满脑子回荡着“爱人”两个字,原本想了无数可以反驳的话一下子全都忘记了,尤其是那个二十天养成的习惯!和墨忘记了,二十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愿意也可以再用二十天来放弃这个习惯。轻轻叹了口气,只凭着直觉回道:“抱歉,书逸!”
“我不要听抱歉!除非你想要我吻你!”宇书逸双手托起和墨的脑袋,迫使她望向自己,威胁道。
和墨皱着眉,无奈道:“你怎么能跟无肠公子一样?”
宇书逸同样皱眉,冷声不满道:“无常公子是谁?黑白无常?他也说要跟你在一起?”
和墨忽然就被逗笑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无常二爷我可惹不起!你这是在咒我去死吗?”
宇书逸双眉紧皱沉声道:“你胡说什么!以后不许再这么乱说!听到没有?”
和墨“呵呵”直笑着点点头,又听宇书逸疑道:“那无常公子是谁?”
“它啊?就是螃蟹咯!因为没有肠子所以人称无肠公子呀!你这都不懂!”和墨笑答道。
宇书逸微微一愣,伸手掐住和墨鼻头,无奈道:“又欺负我一车也没有的学问,拐着弯说我霸道!”
和墨心情忽然轻松了一些,回想起旅途中种种,心中也很是想念,掐了掐宇书逸,干脆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刚好我下了几部电影,没人陪我看。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我可以让你到我家去。”
宇书逸牵起和墨的手,迈步向前,笑道:“你早说嘛!搞得我准备做坏人!”
和墨嗤笑道:“你以为你不是吗?简直是太霸道了!如果我不松口你准备怎么办?”
宇书逸微微一笑,道:“当然是回家咯!”
和墨嘴角一撇,丢给宇书逸一个白眼,鄙夷道:“鬼才信你!”
“当然是回你家!”宇书逸侧头轻吻上和墨的发顶,笑道。
和墨微微皱眉,对宇书逸的举动虽感到些许的不妥,但终是没有说出来,心中默默念道:或许自己心里也是在期盼的,从坐上飞机那一刻起,就期盼再次相遇。第二支箭……该怎么避过去?
宇书逸一路上兴致极好,不停的说起展览的种种趣事,原本就是擅长使用语言的人,加上一心想要讨好,和墨放下些许计较以后,两人气氛慢慢回暖。
再次坐在和墨家里的藤椅上,宇书逸心中无限感慨:差不多三个月前,自己跟她在这隔着心中的薄纱聊着彼此的喜好,第一次由衷觉得小女孩也可以这么有趣;今天,坐在这里再次喝到和墨亲手泡的茶,闻到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的香,第一次觉得这可能就是以后家的味道。
“书逸!宇书逸!你干嘛呀!茶都凉了不要喝了!”和墨抱着两个抱枕,一床被子对宇书逸嚷道。
宇书逸骤然惊醒,看着和墨换上居家服的模样,轻轻笑了起来,道:“口渴了!”
“我弄了蜂蜜牛奶,晚上就不要喝茶了!快帮我抱进去,地铺我铺好了,我先洗澡。电脑里有很多电影,你可以随便看!有《五十度灰》喔!”和墨贼贼的笑道。
宇书逸挑了挑眉,笑道:“喔?你真觉得我自制力那么好?”
和墨轻轻一笑,道:“那看会《轮回》吧!在纪录片的文件夹里。”见宇书逸笑着点点头,便挥挥手转身进了浴室。
和墨电脑的文件归置得很整齐,宇书逸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和墨说的记录片,打开影片,便再耐不住好奇,走到一面挂满风筝的墙面观察起来,只见这些风筝全部都是手绘的,虽然都是燕子的造型,可是每只花纹都不一样,按照排列顺序可以看出其制作手艺不断的精益。这些风筝的尾巴处盖着一枚刻着“日”阳“月”阴的阴阳小篆体章。
宇书逸带着一丝不解看向别处,原木的小床上铺着黛青的棉质被子,床虽不大,但是放了四个米色的枕头。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电熏香炉,香炉边是一个无印良品的加湿器,加湿器旁是一本名叫《金枝》的书。宇书逸走到床边坐下,拿起书轻轻翻了起来,看了简介便笑道:“不但是个道姑,还是个女巫。”原来,这个“金枝”来自古罗马一个作家的神话故事,因此书作者所著内容涉及了西方大量巫术信仰,宗教和神学的体系,故而引用了与之有关的神话故事里的“金枝”作为书的名称。
宇书逸笑着将书放到原位,抬头看向床头挂着的一幅漂亮的隶书,微微泛黄的宣纸上写着“湛然常寂”四个大字,然而落款却是一手飘逸的行书,书道:“平身无不快之事,唯心能长寂而已。戊子年,夏至。”纸上题头盖的是一枚“日”阴“月”阳的篆体阴阳章,而落款处盖的却与题头印章相反,与风筝上相同的章。宇书逸眉头一皱,再看向电脑桌边上一幅挂轴的墨竹图,笔势潇洒,笔力俊秀,浓淡相宜,墨色淋漓,一蹴而就。落款处是题的是隶书,“竹深人亦远,相见复几年?甲午年立春。”这章盖的就与方才字面题头的章一致。
宇书逸一声苦笑,低声道:“原来风筝都是他做给你的!”看着满墙的风筝,心头阵阵苦闷,纪录片也看不下去,又不想面对房间里有关那对双胞胎的物件,于是干脆坐到电脑前,胡乱翻开电脑里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和墨浑身清爽的进到房间就看到宇书逸在看自己整理的照片,忽然心头一颤,赶忙跑过去想要阻止,奈何慌乱之下,自己把自己绊得扑到了宇书逸身上。
宇书逸震惊之下把和墨拥到怀里,皱眉责备道:“你差点就摔到了脑子!怎么总是这样毛手毛脚的?”
和墨红着小脸,不满道:“你干嘛乱翻人家东西?这是隐私你知道吗?”
宇书逸望着和墨变红的脸狐疑道:“你脸红什么?难道里面有裸/照?”
“什,什么裸/照啊?我就是不想给你看不行吗?”和墨嘟嘴道。
宇书逸好笑道:“你一紧张就结巴!你不给看,我偏要看!”说着快速的浏览起文件,忽然发现一起名做美人可疑文件,便快速打开。刚打开,宇书逸就轻轻笑了起来,满是柔情的望着怀里的和墨,不自主的就吻了下去。软舌扫过带着微香的贝齿,触碰到想念已久的红舌,便再也离不开,登时沉醉在这吻里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