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出了后门,却并不着急离开。
她顺着台阶下来,鞋跟撞在鹅卵石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身后那么热闹,屋外又是那么静,不过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却划分成两个鲜明的世界。
她跑的急了,在台阶拐角处没留神脚下,整个人都摔下来,脚背上蹭了点皮,留下两道鲜红色的印子,整个脚背都肿起来了。
她试着站起来,发现那两只高高的鞋跟一点也不如是,索性脱了鞋,光着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早先靳夫人的话一直在耳边盘绕,你能陪在阿杰身边一辈子吗?你们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吗?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母亲对自己儿子幸福的渴望。
她给不了他一生一世的爱情,也圆不了一个母亲儿孙满堂的愿望。
有些事早些放手,对谁都好。
牧良逢一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阳台很大,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支张桌子,邀上几个朋友聚上一聚,一样宽敞。
若是在白天,从他这个角度能够很好的看到后院一整片花海,盛夏的时候,花园里总是五颜六色的。
那些年,整个碧桂园里都是鸟语花香,都是欢声笑语。
可现在是晚上,除了头顶上的星光,他再也看不到任何风景,再也找不回当初那如花似水的流年,当真是物是人非。
“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难得他总算见了你一面。”徐艺潇脸色酡红,满口酒气,出了阳台就脚步蹒跚,一时找不着坐的地方,就索性靠在廊柱上。
“早先你们不动声色,多少人明争暗抢这块地,我拱手相送——”牧良逢手上一直转着打火机,他点了烟,猛吸了几口,停了一会才说:“这么大一块肥肉,搁谁手上都相当于白送,老爷子不高兴才怪!”他转过身,看着徐艺潇,白了他一眼。
徐艺潇只顾傻笑,“差不多得了,咱哥俩还计较什么。”他忽然整个人靠过来,左手搭在牧良逢肩上,“赶明儿回去了我把天麓那块地给你,算是回礼了。”
“谁稀罕!”牧良逢扒开徐艺潇的手,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推,“就当是我还雅舒的,这事我心甘情愿。”
许久没有听到那个名字,徐艺潇整个人都僵住,再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了,有些话说出来容易,回礼来回礼去的,也不知道到底谁欠谁的?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你什么时候回去把我上次说的事给办了?”牧良逢这人有时就是不识趣,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电话响了,徐艺潇懒得理会他,他接了电话,很快又挂断,转头就说,“你就好人做到底,我刚喝的有点多,你就帮我送个人呗!”
牧良逢一时接不上茬,多少有点生气,掐了烟,“你不会叫你司机去送啊,这点小事也要我给你当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