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逢,快来尝尝我新学做的咖啡。”书房的门被擅自打开,一股子醇厚的香气扑面而来。
牧良逢略显疲惫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他从一大堆文件里抬起头,就看见蓝色长裙袭身的女子正托着一只银色的餐盘,上面放着一只红酒杯,里面盛满深色的液体。
说是红酒杯,倒也不完全是。
不过比一般的红酒杯杯脚稍低,杯身也显得更为丰腴圆润些。
最特殊的是杯身上描摹着两条细细的金线,一条靠近杯底的地方,另一条接近杯子的上缘。
而咖啡刚好切齐上面的金线,然后再浮上一层厚厚的鲜奶油。
牧良逢看着面前的咖啡,几乎与记忆中的样子完全无异,寻了这么多家咖啡店,今天终于见到熟悉的爱尔兰咖啡杯了。
只是不知道这味道是否也同记忆中的相似。
“先生,咖啡要趁热喝哦!”拖着盘子的女子好心的提醒他。
牧良逢再抬头时,那个女人已经摇曳着湛蓝的长裙离去,金色的光影被剪成零碎的细屑洒在她的身后,只留下一抹似曾相识的背影。
牧良逢端起咖啡,凑近时,才发觉光滑的杯面晶莹透亮,他如雕塑般严峻的轮廓便清晰的倒映在玻璃杯上,温热的触感自杯底传来,如一阵热浪扑面袭来,不停的拍打着冰冷的礁石。
也不作他想便仰起头细细品味,浓热的咖啡夹杂着一股清甜的芳草香气,穿过冰冷的奶油,咖啡便不再烫嘴,入喉时只觉得细密绵长。
没过多久,温热的感觉便从腹中蔓延至全身。
没错,是咖啡中的酒精起了作用。
一杯咖啡下肚,牧良逢只觉得身心格外的舒畅,连日里的阴霾也被驱散殆尽,潮湿褪去,便觉得一股子暖意腾地席地而起。
咖啡杯是对了,味道也对了。
只是这煮咖啡的人,却不是她了。
“良逢,好久不见!”听见有人在高声呼唤自己的名字,牧良逢抬眸的时候,便看见一道光影自外面进来,只是她逆着光看不清姣好的面容,牧良逢抬起皓白的腕子揉着太阳穴,刚才回旋萦绕的身影便悄然逝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牧良逢的眸色冰冷,他看着她,细长的眼角几乎快要眯成了缝。话刚出口,随即一副了然的样子:“难道我妈推荐的设计师是你?”
江以珊笑意盈盈的,她的眼里像是闪着珠光。
她在牧良逢的对面坐了下来,尾随其后的女侍者递上醇厚的烫金Menu,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清韵优雅的女人。
牧良逢微微皱着眉,但很快恢复了神色。
他瞧向十米开外的木质吧台,那道削瘦的身形自吧台溢出,肩上挎着包,寡淡的面色被这初夏的暖阳调和,倒显得没那么清冷。
她出了门,径自走向一辆骚包的兰博基尼。
主驾上立刻下来一个休闲装扮的男人,他细心的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牧良逢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上漾开一圈圈甜蜜的涟漪,极尽柔美之态,娇柔却不造作。
江以珊打发了女侍者,目光转移过来,胶着他的身上,男人精致的轮廓倒映在她的心底,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合。
是他!就是他了!她的心里,一阵波澜。
可是目光一触及到他面前的玻璃酒杯时,却忍不住惊呼道:“良逢,你不是从不喝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