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晨红还真言而有信了一回,这使小锐相信,她以前总是食言,那真是她家生意忙的缘故。
那天下雨,雨量还不小。有个歌叫《分手总是在雨天》,今天他们来个相约在雨天,小锐感到有点别样。街上行人比晴天少了很多,只有欢快的雨声,和车辆快速在雨中穿行的“哗哗”声。
小锐刚下公交车,李晨红打电话说,她也到了,在镇中大广场。
“跑得太远了,往回走。”小锐说;“我往你那边走,你往我这边走。”
小锐打完电话,走了三四十米路,只见有个女子迎面走了,他近视,而且又是下着大雨,能见度差,不知道来者是谁。可对方看到小锐,就把伞压得低低的,像朵行走的蘑菇,几乎只见双腿,小锐低头瞅了眼,没看到脸,可那人下意识地避他,小锐抓住她的伞道:
“别跟我捉迷藏了,你不躲着,我还不敢认呢,越躲我越确定是你了!“
“哈哈哈,我想看看你眼睛有多近视,我早就看见你了。”
“你是损人为乐,又想耍我吧?”
“什么破地方,路上都是水,我一千三的鞋今天第一穿就湿了。”
“什么破鞋一千三,还不防水!”
“运动鞋,你以为雨鞋啊。”
李晨红穿运动鞋让小锐瞧着顺眼多了。她说,她穿运动鞋是受她男朋友的影响。
小锐第一次见她,她穿俗气的黑色皮鞋,鞋头尖得跟羊角似的,要是女特工穿上这鞋,不用在鞋底装弹簧刀了。这鞋踢人,肯定是一脚一个透明窟窿。只是太难看、又俗不可耐,走起路来还“咯哒咯哒”,跟打快板似的。
小锐建议去酒吧茶馆坐坐,可李晨红怎么说都不去。她家虽然家产万贯,可消费观念还是很低级的,身价虽已超越小资直逼中产,可一点小资情调都没有,还停留在农民式的享乐上。特爱显摆,手里拿着个又红又俗的长皮夹。两人躲在一幢新建商辅的走廊下,还未有人租用,空无一人。小锐嬉笑道:
“呦,这皮夹真漂亮,哪捡的?”
“去你的!一千多块买的。”
“一千多的皮夹就是不一样,特别长,能放不少卫生纸吧?”
“你的皮夹才放卫生纸,我放的可都是票子。”说着打开皮夹在小锐眼前一晾,说:
“给你看一下,不准数,猜猜有多少钱,猜对就给你了,相差一两百也算你对!“
“真给我,还是钓我胃口?”
“真给。你猜啊。”
“给就给吧,猜什么猜。”
李晨红最兴奋的事是,自卖自夸炫耀家产,一夸耀起来她就两眼放光容光焕发眉飞色舞。最可恶的是,只许她炫耀,一听人家吹虚她就咬牙切齿地堵人嘴:“我最讨厌你这样夸夸其谈的人!一点本事都没有,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似的。“
她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名副其实,容不得别人半点吹虚。这不伤人自尊吗?
小锐觉得不让男人吹牛的女人,是最没趣的。
小锐心理上对李晨红没什么好感,可生理上的反应却很强烈,而且他能感觉得出她也有同样的反应,脸上发烫心里发慌。两人在电话中短信里早已很暧昧肉麻了,而且不只是蠢蠢欲动了……可当面还是开不了口。
她滔滔不绝在地说着她和她男朋友之间鸡毛蒜皮的美好回忆。小锐一点也不介意,这一年多来,她把自己的恋爱及**经历,在电话或短信中,都向小锐一一述说过,今天说的这些算什么呢。小锐也很坦诚地告诫她,对喜欢的人千万别述说你的恋爱史,更别提性经历。男人一要般都不喜欢经验丰富的女人的,至少心理上不能接受。要说也尽量简说少说。
雨一直下个不停,这让初夏的天气,变得凉丝丝的。两人并肩靠着大理石墙壁,整整一个多小时没挪地方。
李晨红回去时,小锐有些依依不舍。虽然并没有兑现她所承诺的,陪小锐一整天,但跟以前短暂的见面时间相比,小锐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她走时,小锐跟她上了车说要送她。坐在公交车的最后排。李晨红双手搭在前面靠背上,头慵懒地靠在手臂上,跟小锐说着话,车上声音噪杂,小锐凑得很近都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目光不由得集中在她那红润的双唇上了,车子一颠簸,小锐借着这动力,轻轻触碰到了她的柔唇。用自己的嘴唇,感觉了她的双唇的质感。
见李晨红仍微笑着看自己。小锐像完成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似的很满足。以前小锐曾设想,第一次吻女孩子,会哄她闭上眼睛,说送你一个礼物,然后狡黠地给她一个吻。想不到今天这么光明正大就完成了。看来这设想只能留着以后用啦。
车出了小镇,李晨红让小锐快下车,再送就送到她家了,而她又极力不让小锐知道她家的所在。她担心小锐要跟她去,推着小锐下车,自己也一同下来了。
那是一个远离商店楼房的车站。天灰蒙蒙的,一眼望去,宽阔的马路只见车辆不见人影。风大雨猛,两人站在车站牌下,一把伞挡风一把伞遮雨。不知不觉两人的手臂已挽在一起,这刮风下雨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李晨红像不认识小锐似的盯着他的双眼,足足五秒钟,仿佛走神了。她双眼迷离,双唇贴在了小锐的嘴唇上,她闭着双眼,用力地吻着他。
小锐感觉她湿润的双唇,柔软地包围了自己,柔柔地吸着他……她软软的舌尖,启开小锐的唇齿,伸入他的口中,贪婪地探索起来。小锐身体某部位一下充满了激情。既渴望被她吮吸着,又有些排斥地想:她不知跟几个男人吻过,练就得这么娴熟的温柔功夫,正想着……她忽然离开了他的双唇。
一停下来,小锐又觉得特别需要,好像心都被她吸走了。她再一次盯小锐看了会,又深深地亲吻起来。动作娴熟而有节奏。让小锐既欢喜又排斥。
刚吻罢,李晨红见有出租车开近,伸手一拦,指着小锐命令说:
“站住,不许跟我,到对面坐车回去。”
见小锐不甘心,又给了他一小吻,一开车门,利索地上了车,车在风雨中奔驰而去,飞溅起一串水雾,留下孤单的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