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林昊东微笑着拉开了操作间的门。
看着云袖带了男人走进去,林昊东轻轻地关上门,走去窗边的桌旁坐下,撑了头默默地看着窗外。人家的心里没有你。姐姐的话在耳边响了起来,林昊东不觉幽幽地叹了口气。
“昊东哥哥,好好的干吗要叹气啊?”恬恬在他对面坐下来,笑着问,“你姐姐骂你了?”
“嘁!我姐比我妈对我都好,才不会骂我呢。”林昊东看看柜台后面低头看电脑的静儿,再看看操作间里的云袖和那个男人,笑着问道,“是谁跟我说过,云袖只对女人好的?”
静儿抬起头很快地看一下林昊东,再微微侧过头瞟一眼身后,然后垂着眼睑坐了下去,只露出头顶的一层黑发。
恬恬冲林昊东笑一下,耸耸肩做出很无奈的样子。
停了一小会儿,她又忍不住问道:“昊东哥哥,你姐姐比你大很多吗?”她睁大眼睛看着林昊东,一副八卦的兴奋状态。
“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她很显老吗?”林昊东也很夸张地睁大眼睛。
“不是啦不是啦。”恬恬笑着摆摆手,“她很漂亮,也显得很年轻。可是,”她歪了头想一下,“直觉啦,反正就是觉得她要比你和姐姐大很多。”
“嗯——,你猜对了,我姐姐大我九岁呢。”林昊东笑一下,“你觉着像吗?”
“九岁?”恬恬有点惊讶地摇摇头,“那还真是不像。我知道了,”她略带得意地眨眨眼睛,“原来昊东哥哥是超生的孩子。”
“啊噗——”林昊东很夸张地趴倒在桌上,满脸痛苦地道,“你那小脑袋是什么组装起来的?还真是够能联想的。没有啦,我们不是一个妈妈,哎——,别再瞎猜啊,我姐的妈妈是病逝的。”
恬恬撇一下嘴,依然满脸是笑:“难怪你们俩不是太像呢,不过都很漂亮。”
“哎,”林昊东再看看操作间里的云袖,轻声问道,“你说是我姐漂亮,还是云袖漂亮?”
“都漂亮啊,不过姐姐可是一点妆都不化的。”恬恬的脸上带着些骄傲。
“你的意思还是云袖漂亮嘛,知道你会这么说。”林昊东咧着嘴笑一下,“不过,我也是这么觉的,毕竟相差十岁,岁月不饶人嘛。”
岁月。林昊东再次看向操作间,这一次却是在看那个男人。额上的的皱纹,眼中的沧桑,以及小心翼翼的拘谨,这个男人度过的又是怎样的岁月呢?那个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的果酱派,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恬恬,你来看看这篇回复。”静儿的声音轻轻响起,在低低的排箫曲的应和下,竟有着一种空灵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林昊东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记忆中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怔怔地看着柜台后的那抹黑亮。那是,什么时候呢?
“让我看看。”恬恬早已跑到了静儿的身边,“是哪篇的回复?花色蛋糕啊?”听得出恬恬的语气里有点失望,在她来说,更希望那些美得彷如艺术品的糕点被人关注。
“嗯,我喜欢这句话,‘生活不可以选择,回忆同样不可以选择,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它都会盘踞在你的心底里,不时地跳出来,或让你喜,或让你悲。会有人说淡了,淡的只是情绪,却不是记忆。’”静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恬恬,轻轻地笑一下,“就是这样的,忘不掉的,永远都忘不掉。我只是希望能尽快的让它们变淡,这就够了。”
恬恬看着她,看着她唇角浅浅的笑,以及眼中淡淡的忧伤,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能轻轻地笑一下,带着无奈的忧伤。
依然是满室的甜香,依然有微风般的排箫曲在其间穿行,只是这微风,似乎也变得有了一丝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