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靓渊睡着了,明天我让她打给你!”不等对方开口,子墨就一鼓作气的说完,似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子墨正要挂电话,又有声音传出,“聊聊吧!”
“好!”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回美国,‘森林’会交给我弟弟代为管理,他第一次过来,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周之处,就请苏总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吧……”
没料到他一开口就会说这些,苏子墨有些愣住,其实付卿为人不错,在商场上更是一把好手,如果没有靓渊,他们说不定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见他没搭话,付卿继续道,“我想你之前误会我和靓渊了,同事两年,她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承认,我确实喜欢她,但是她心里一直有个人……”
轻轻地笑着,“我原来还会不服气,觉得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能让她这么恋恋不忘,结果看到你,我就没话说了,确实够优秀!”
仿佛不再需要他的呼应,付卿兀自回忆着,“你看,我中文现在说的不错吧,都是她教的。而且我来中国后学会的第一个四个字的词语,就是恋恋不忘,也是她教的。
那时我问她,对男友那种一直能忘怀的感情用中文要怎么说,她说‘恋恋不忘’。当时我就想,这个词真美,可是时间久了总会忘记吧,谁知道她偏偏不忘。
再后来,我开始想,如果她不忘,那么对方忘记也可以吧,世界上有几个人会那么傻呢,结果真的还有傻瓜……”
停下来,电话里便只剩下呼吸声,“就这样吧,我今天话有点多,让苏总见笑了。”
“付总,这两年,谢谢你照顾她!”想了半天,却只能说出这句话,是真心的感谢他。
那边一顿后,笑了,“苏总哪里话,不过是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去照顾她的心。”付卿别扭的中文此时显得格外伤感,明明是想笑着掩饰些什么,却听不出一丝笑意。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子墨走回卧室。满室月关里,她安然的睡着。伸手拂过她的脸颊,靓渊,谢谢你,谢谢你六年的等待,谢谢你把这么美好的自己为我保留。
第二天,子墨送她去公司时,告诉她付卿昨夜来电话的事情,她有些不安的看着他,直到确定在他脸上没有出现任何不满后才松了一口气。
“去找他聊聊吧!以后再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下车时,子墨笑着说。
那天,她和付卿一起晚餐,杯盏间聊了很多,从刚认识聊到现在,虽然是沉重的告别但是他们很愉快,心结慢慢解开。
晚上11点多靓渊回家,打开门看到他站在阳台上抽烟,夜色中的颀长背影有些落寞,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头靠上他的背脊,“在想什么?”
“想你……”
“想我什么?”
“想你又不漂亮、又不可爱、身材又不好……”为什么能叫我一直恋恋不忘?
“喂!”身后的人可听不见他心里的话,不满的想要松开抱着他的手,却被他转过身一把拉住。
圈她在怀里,看着她白眼漫天飞,子墨忍不住好笑,“再翻白眼,眼珠都出去了!”
“谁叫你这么说我!哼!”
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抬脚朝卧室走去,“看来是好久没有教训你了!你越来越嚣张!”
“你……”靓渊的话悉数被他的吻堵回口中,无奈,看来今夜又不能好好休息了……
半夜醒来,旁边没人。
靓渊自床上爬了起来,打开卧室的门,诧异的发现那个从前被用作画室,但是这次来便再也没开过的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
轻轻走过去推开一条缝隙,子墨坐在画板前,宛如六年前,手里的笔在画面上游走,落笔生花。那画上的人她很熟悉,是她,睡着的她。
也不知站了多久,子墨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笔,一回头便看到她泪眼汪汪的站在门边。微微皱眉,朝她伸出手,“过来!”
让她坐在双腿上,“为什么又不穿鞋?站了多久?”是责备,更是心疼。
趴在子墨宽厚的肩头,这才发现原来墙上和过去一样,全是她,六年前的她,时光仿佛在这个空间被静止,一切宛如没有改变过。
“对不起!子墨对不起!六年前,对不起!”听着她带着哭腔说出这些话,眼泪一瞬便染湿了肩头,子墨心中酸涩。她终于,愿意承认那时带给他的伤害。
轻抚她的背脊,直到她终于安静,都过去了,当她拿着他的信,一字一顿的问他还敢不敢爱她时,他就已经丢盔弃甲,彻底投降。
此时他怀中这个娇小的女人,是他全部的温暖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