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她哽咽的吐出这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头依旧低得死死的,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流着泪的脸。
“什么没了”焦急的情绪没有保留的暴露出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声音飘忽得没有方向。
“你快说呀,到底什么没了”纤细的尚未变得硬朗的手,摇曳着她单薄的身体,想迫使她看向自己。
“老槐树,对,我要找我的老槐树”说着便挣脱了他的手臂,往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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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夏猛然停下脚步,身体僵硬的站在一个定点上,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依旧新鲜却没了生命的枝叶,再一次泪如泉涌。
陆里明白了,他走向她,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了几步,开口说道:“你看,到尽头了,树干已经空了。”
她没有反应,仍旧木讷的看着那空空的树心,眼泪依旧不受控制的顺颊滑落。
“即使不被砍掉,它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尾声。”陆里的声音中夹杂着说不尽的惋惜。
“可……可……你看那些枝叶依旧好好的啊”哽咽着,终于开口。
“或许,它是在尽全力散发着它最后的力量,守护着它要守护的人,把自己最美的样子留给那些在意它的人吧。”
陆里松开她,绕到她面前,伸出手,试图擦拭她脸上流淌不止的泪水。
然而她却猛地推开他,跪坐在那仅存的,枯竭了的树桩旁,弱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嘴里喃语道:“是我……是我……是我让你承载了太多,是我心中的苦促使你过早枯竭,这都是我的错。”
“听着,不要这么想,这跟你没关系。”他望着此时脆弱的她,竟不知用怎样的言语去安慰。
“不,你不懂,从小到大,它一直陪着我,一直一直承受着我强加给它的那些不快了,所以它才会……”
“是我忽略了,它也是有情感的,也需要好的心情将其灌溉。”她没有看向他,自顾自的说着。
一种懵懂的保护欲在他尚未成熟的心智上滋生,他拥住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明白,老槐树是幸福的,因为,有你需要它。”
他的话,让她从自我意识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不自觉的望向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它走了,而我却来了,你不会再孤单,我会做你的朋友,听你说话,做你的老槐树。哦,不对,应该是小槐树才对,与你一起成长的小槐树。”
沾染了阳光的笑容在辰夏哭红的眼眸中显现,让她觉得体内有股暖流在流淌,温暖着心田。
“你愿意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好了,让我们和它好好说声‘再见’吧”。
她看向他,又看向那枯竭的树桩,轻声说道:“不想说再见,因为不会再见。”
她拾起手边的一片叶子,起身与陆里一同离开了那个藏匿着她童年故事的地方,没有再回头观望,只是在心里道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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