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上,人群来来往往穿梭不停,各种喧嚣声回荡无穷,交错入耳。一个雍容大度的人儿,站立在街道中央,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待一时,他柳眉一定,提着步子,向着一处人停留最多的地方走了去,看着这档人,他什么也没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简易的拂了拂尘土,便撩起衣袂踏实的做了下来。
这档人交谈甚欢,起初也没有注意这后赶来的人,而注意到时也只是用微笑示意,没作什么交谈,都只当他也是赶路疲累,凑过热闹,暂歇一番的。
待这档人聊着聊着,便就牵扯到了太原府当下最大的奇怪事——剥面案。也就在这番闲聊中,这后来的人一听,眼光顿时冒亮,不过倒也没急于表现出来什么惊喜,只就是侧耳倾听。
听得好一会了,这人抿了抿了嘴,微笑着向着大伙道:“哦…不知诸位大哥这是在哪听来的稀奇事,为什么小弟在官宅巷没有听说过呢?”
“咳…这自然是在官宅巷听不到的,那里的消息不是不灵通,是早被封的死死的了,这里虽离官宅巷远些,可这些也都少有人知。”回答从人群中传出。
“那大哥又是怎么听到这精怪剥面的怪事的呢?”那人又问道。
“呵呵…兄弟这可就寻摸对了,我有一位朋友在清风巷附近客栈做事,是他口传我的,不然谁会知道这案子是这么个内情,唉…”说罢这声音拉了很长的叹声。
听尽后,这问话的人起身眼珠晃了晃,心里想到:自从清早从府尹大人那里出来,一路聆听这是最大的收获了,也着实不易。不时他低声自道:“清风巷…”
对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早冰等几人不见其踪影的武况。武况知晓这惑人的消息是从清风巷传过来的,告别这方后他便直奔着清风巷而去,想着再进一步寻踪下去,一来二去,不怕找不到这流言的源头。
待他到了清风巷后,因为是徒步,已然又耗费了不少时间,似乎天不从人愿,在清风巷听来听去都没什么可供惊喜的线索,不觉得时间过得竟然如此之快,眼看着那日头向着西山跑。
武况心下又寻思道:自己出来有一天了,临早出来时也没向府尹大人和冰他们打过招呼,此举已然是欠妥,不大说的过去,纵是自己没什么意外,也会让人挂心不是,若是自己再随日头一起回去,恐辱了礼数。也罢,随即便回。武况有些失落的向着太原府衙返回。
而冰与府尹大人等几人则像是约好了时间似的,竟不约而同的走在了一起,看着眼前的大门府尹大人与冰等几人都是客气的施着请的手势,最后还是府尹大人先迈进了门坎儿。几人言语间客客气气交谈着,一时也有轻松的微笑,可是面目上却仍是沉重。
府尹大人几人返回的时候,暮色已然四合,因为厅堂不像是别的什么地方,没客人的时候,仅凭着几根烛火照亮,所以谁也没去多注意什么。府尹大人一边交谈一边迈着步子向着这昏昏暗暗的厅堂走的时候,忽然一声突兀的言语道来:“大人,冰你们回来了!”
一时间给府尹大人吓了一跳:“哎呦…”
待那说话的人影再走近些时,只听大人有些意外的道:“小侯爷…你…你在这里…”忽然府尹大人又向着堂外怨愤喊道,“来人!来人…”
府尹大人向着堂外连喊了好几声,才有人从外面跑将出来。“大人…您回来了…”
“我问你…小侯爷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添置灯火!”府尹大人生气的问道。
“小的们开始去过小侯爷的房间,可惜没有见到…以为…以为小侯爷又出去了…没有想到…”这人越说声音越低。
“咳,开始看你们都还未回,我便独自在这里等候了…不要责怪他了…”武况言道。
府尹大人撇了一眼那人道:“下去吧…下去吧…”
期间冰走上了前,向着武况道:“对了兄弟,你怎么一早便出去了,怎么也没有知会一声,我们还当你是身心疲累没起呢,没想到你却早早不见了。”
“昨夜寻思案情,一时间想通,一早便急着出去,以求有所突破,就未来得及…确实是武况处事欠妥…大人见谅…几位见谅…”武况抱拳赔罪着。
“没有…没有…小侯爷礼谦了!”府尹大人说道。
“呵呵…那你到底是想通了哪点?”箫不怀好意的微笑着问道武况。
“还是昨日丝丝的言语点醒了我。”
“我?”丝丝听到武况所说,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
“嗯。”武况点了点头后,续道,“昨日丝丝说,再查案发现场已经没什么用了可是?”
“没错,是我说的。”丝丝趾高气扬着。
“嗯,所以我便想一定要以凶手的身份看待现下的事物,想通这一点为求寻证,这不一早我便离开了。”武况说道。
“那小侯爷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府尹大人眼露惊喜的望着武况。
只见武况面露愧疚感,低声道:“还没有。”
随之府尹大人方才那惊喜的双眼也就又黯淡了下来。
“哦…你们可有什么发现?”武况环视着众人。
只听府尹大人淡淡道:“方才在门口下官已经与几位侠士简单的交谈了一番,还是…还是…唉…”随之府尹大人向着正位的座子瘫软了去。弄书无声的站到了大人的背后。
冰等几人愧疚的交错了几眼后,也相继坐在了座子上。武况柳眉倒竖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回身也坐到了座子上。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剥面案忙坏了身心,府尹大人此刻竟忘记了叫人看茶,只是一味的揉捏着自己的额头。弄书本有心提醒,可是看到无精打采的大人,若是说将出来,定也让大人会好一阵尴尬,愁绪亦不可消解,索性弄书也强忍着喉咙,没有发出声音。
一旁的冰,一时看看府尹大人,一时看看武况,一时看看箫,一时看看依依,一时又看看丝丝不知何意。徘徊了一圈后,忽然冰又看向了武况,接着眼光明亮的又看向了丝丝…
“有什么话你就说,翻来覆去的看人家…”丝丝不大满意着。
丝丝这一句不要紧,惹得愣神的大家都将目光望向了丝丝,唯有府尹大人还揉捏着额头。
“我想我另有主意了…”冰说道。
府尹大人揉捏额头的手,立即停了下来,“哦…冰侠士…你…你有办法了?”其他人的目光也皆盯上了冰。
“不知道大家发没发现?”
“发现什么?”箫问道。
“自我们与兄弟来到这太原后,凶手便没有犯过案。是与不是?”冰问道。
“正是!”武况立即答道。
“大人又在愁于精怪画皮谣言不止,是不是?”
“是啊,这也是本官当下的一个心病。”府尹大人叹气道。
“嗯,方才我想到丝丝之前说的话,正如兄弟讲的那般,实是现在的重点,我们既然查不出凶手的踪迹,为何还要查呢?”冰微笑了起来。
“冰侠士这…这是什么意思?”府尹不明所以的望着冰。
“呵…是这样的大人,我们当真要从凶手的本身说起,我们如此的大举查案,显然是早已打草惊蛇,任他武功再高,身手再怎么敏捷,这样下去,也唯恐露了破绽,抓到他的踪迹。”冰继续道,“再说谣言一事,既然已无凶手作案,为何还要助长凶手的微风,而让谣言更加扑朔迷离呢,所以我的想法是对外宣称凶手已经抓到。”
“一来可以刹住流言,二来可以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嗯,冰侠士果然高明!”府尹大人兴奋的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此断间歇,我们大可暗中观察凶手,确实妙计!”箫的眼前也是一亮。
“想来凶手在此期间定会露出破绽,不怕抓他不到…好好…”随着大人的叫好,弄书嘴角也勾起了得意的微笑。
只是武况眉中留有疑虑,几次想道破心中所想,看到大家兴奋的心情,却是欲言又止,不知所云。而他在心中想的是:若是这凶手给抓到的讯息传播出去,那谣言势必会减止,那么这谣言的源点也会随之消解,到那时该怎么找散播谣言的人呢?可是冰所说的又不无道理,也不好反驳。
纠结了一瞬后,他在心中又想到:嗯,两方面考虑也许几率会更大一些,那么自己就得需抓紧时间了。
想定后,武况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