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肩膀被人撞了撞，才想起旁边的路小宇，转过头来，对上了路小宇质疑的双眼，“李老师，你哭了？”
抬起手在眼角一试，才发现眼睛湿漉漉的，初晴有些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解释或者掩饰了，哭了就哭了吧，丢脸就丢脸吧，她就是觉得难过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难过。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老师，你认识他吗？”路小宇也不多问，只是扭过头看向球场上跳跃的背影，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见初晴点头，路小宇继续道，“他就是那个在雪地里站了一夜的人吧？他那天是为了你吧？”
他的声音和平日里一样，仍是淡淡的，初晴却在这习习夜风中，听见了让人难以言喻的落寞。
“老师，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事情发生了，要么解决要么忽略……”总是冷漠的少年看着她，眼神忧郁又清澈。似是在开导，似是在安慰。
初晴没动，路小宇的声音那么轻，却在她耳边一次次回响，但她却动弹不得。只能这么一直坐着，直到那背影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最后慢慢离开。
……
陈年往事像是自己长了脚，没事就跑出来晒晒太阳，最近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常发生在初晴身上。
很多明明习以为常的事，开始在一次次的回忆中变得不同，她开始一点一点的感知到那些事情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就连那些她从来不敢去想，不敢去承认的事实，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折磨着她的黑夜和白昼。
坐在唐潜的小店里，窗外的阳光普照下一秒就变作倾盆大雨，窗帘被唐潜拉开，一抬眼就能清楚的看到窗外奔波的行人，不过几分钟，喧闹的大街就只剩下奔驰而过的车辆和空荡荡的街道。
雨滴溅起在干净的玻璃窗上，窗外的街景透过雨点被无数次的复制复制在复制，多的让人心慌。
初晴默然的看着窗外的一切，眼神飘忽，心早已不知去向。
她现在俨然成了唐潜的免费长工，没课时就来蹭书看，只要她一来，唐潜就躲进里屋编程，常常大半天也不露脸，还美其名曰：有美女当活招牌，生意好比芝麻开花节节高。
初晴懒得和他计较，她喜欢这里，在这里她总是觉得心情都会好起来，所以长工就长工吧，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除了偶尔可以卖出点游戏光碟，工作量基本为零。
唐潜从里屋出来透气时，就看到初晴对着窗外的大雨发呆，乌黑的发丝顺着肩头滑落，眼神迷茫到让人心疼，她穿着随意的米色棉麻衣衫，松松的，本来就瘦的人显得更瘦了。
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窗外有这么好看吗？我看了好多次也没看见下个金刚钻什么的！”
初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唐潜就是这样，明明全身都是超凡脱俗的气质，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充满了铜臭味。
看到初晴笑，唐潜也笑了起来，“有心事吧？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很吊儿郎当的语气，但初晴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初晴看着他的眼睛，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