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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见面

彻底算一下数,30万平米的土地,建成75万平米的建筑,土地成本5000元/m2,建筑成本约4500元/m2,加上各项开支税收约2500元/m2,成本约为1.2万元/m2,楼面售价最保守1.8元/m2,那么利润75x0.6=45亿元。

这是今年张帆最大的策划,所有的环节都打通,计划用三年时间开发。可却镜花水月,失利却在瞬间。这怎能不让张帆暴怒?现在的局面现在很大的不利,这三年的计划必须重新调整,能不能盈利很难说,这个工程承诺的3个亿的费用必须出,失误在自己公司,老爷子是不理睬的,该他出面的事情已经出面,该收的钱一分都不能少,这是规则,张帆感到很无奈。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这只不过内部的竞标,怎会出现不属于他们的公司?这件事的操作都在经营部,企业的名单都是他们提交上去的,但提交的名单中却少了一个单位,多出了诚信股份有限公司,这是不正常的事情,环节出现在那里?

所有的证据都取消,为了事情的保密,公司内部都是口头传话,包括竞拍行的资料录入,如果不是经营部出问题,就是竞拍行出问题,可是,要查就没有那么简单,经营部的部长必须换,不管有没有错,竞拍行的资料录入人也必须处理,宁枉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张帆实行的就是这种思想,只要对公司不利的,他都会想办法去处理。

此时,他感到内外交困,弟弟的变化不是让他感到轻松,而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业务越来越强,人际关系也越来越广,而关键人父亲,也越来越偏颇弟弟,他觉得,弟弟取代他的日子越来越快,已经不可能坐视不理。

公司的一个人越来越引起他兴趣,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俏儿。俏儿自从接受做张杰的女朋友后,很快在公司开展工作,她做了策划部的部长。

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靠山,而张杰的成熟已不再有人看小他,反而对他产生敬畏,自然再没人敢对俏儿怎么,只怕巴结都来不及。俏儿经常笑着对张杰说:“我今天又狐假虎威了。”张杰总是不时掐着她的鼻子,色色的说:“我的小狐狸,我的心被你勾走了。”

“张帆,这次投标怎会出现那么大的失误?”老董事长看着张帆,他觉得很奇怪,几乎不出错的儿子,一旦出错就那么大,如果处理不好,公司的名誉及前景都会出问题。

“爸,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张帆内心有点反感,三年了,父亲安排在公司的耳目一直没撤销,这是对他的不信任,是对他的侮辱,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是极其难受。

“问题出在哪里?你有总结吗?”老董事长觉得有必要提醒儿子。

“应该有内奸,不是公司经营部就是拍卖行,我正在派人查。”张帆回答道。

“查查中标公司,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肯定有问题。”老董事长说道。

是啊!张帆想到这家公司,两年前还参加他们公司的开张庆典,因为陈市长的参加,曾引起他的重视,但他们业绩一般般,同自己公司没什么大的竞争,后来就忽略了,如今再提起,这是不是一个局,一年多默默布置的一个局,就是为了今天?

陈市长也参与其中吗?不可能,想到自己手中的那么多牌,张帆知道,陈市长不会轻易地走出那一步,况且,多年的合作,早已顺风顺水,冒险,不是他轻易去做的。

“张帆,你一个人太累了,很多方面顾不全。现在你弟弟做事也不错,你在某些方面可以放手,让你弟弟帮你。”

“爸,公司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张帆回答道,他想到事情的蹊跷,如果出问题,最可能是经营部,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只要把名单换掉一个就可以。至于拍卖行,要经过录入系统,中层审批,最后是领导审批,太多环节,要买通的人太多,最容易出错,应该不可能。

老董事长看着在沉思中的张帆,忧心地说:“张帆,你太累了,我希望你放下包袱。”

张帆从沉思中惊醒,会不会是张杰?他觉察了什么?为什么老父亲这么说?张帆头上冒出冷汗,他不敢想下去。

“听说张杰有个女朋友,这次是不是当真?他也大了,早点结婚,才能专心事业。”老董事长继续说。

“有是有,但家世贫穷,没有什么社会背景。”张帆随口说道。

“无所谓,有你就行,张杰吗,有个能管得住他的人就可以了。”

张帆感到很不平,原以为父亲会反对,因为自己的婚姻,一点不到自己做主,结婚时,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谈有什么感情,所以他一直沉迷在事业中。妻子,容貌还不错,大家闺秀,是上层社会中难得的女子,他很满意,但生活中总缺少什么,他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也就这样过。

他不希望俏儿与张杰结婚,他说不出理由,好像内心有一种抗拒,这种抗拒让他去寻找很多理由,“爸,我觉得这个女孩不行,她出身差还不算,一进公司就与同事发生矛盾,个人修养欠缺。”

“张杰那么喜欢她,总是有过人之处,改天,你让张杰带她过来,既然她也在公司工作,业务能力也强,如果不错,就让他们快点结婚,自己人多盯点公司,就不会容易出问题。”

带女朋友见父亲,这是第一次,张杰很紧张,父亲可不是一般人,上过战场,打过仗,在死人堆爬出来,在子女心中,可不是一般的威严。虽然他经常忤逆父亲,但内心深处,对父亲始终有一种恐惧,何况,面对父亲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心爱的人。

他坐立不安,他不希望俏儿去见父亲,他感到凶多吉少,哥哥就是他的榜样,哥哥读书时的一段恋情,在父亲知道后,就无疾而终,从此,哥哥再没恋爱,性格变得更为内向,内向得自己都有点怕他。

然而,这一关他不得不过,他感到俏儿周边男人都是炸弹,随时都会引爆,他要快点把俏儿带到婚姻殿堂,牢牢地把她绑在家中,只有这样,他内心才会有安全感。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俏儿,以为俏儿会拒绝,却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他心情很畅快,畅快得想喝酒,他太高兴,他终于得到她的爱,即使前面这关很难,他也敢闯了,因为俏儿的毫不犹疑,让他看到爱的希望。

从此,路途不再是一个人,因为,路上,有爱人携手。

一袭长裙,绣着美丽的牡丹,花美,人更美,脸上,脂粉薄施,少了一份奢华,多了一份清纯,她就是出水的莲花,在水光中秀出自己的美色。

老董事长昏花的眼睛中发出一丝光芒,虽然很短暂,却是他光辉的一生中最美丽时光的重现,“真美!”他感叹道,他的思绪又回到他年轻的时候。可惜时光不再,最美的夕阳已经没落。

张杰的心已经放下,这一关已经过了,父亲没有生气的面容,意味着他对俏儿的认可,他有点愕然,更多的是惊喜,他懵懂的表情,还觉得是梦中。

“爸,俏儿不错吧?”他思想已经短路,竟当着俏儿的面问父亲的印象,完全没想到要顾及俏儿的颜面。也许,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傻,就看你是不是爱得够深。

“很好,很好。”老董事长露出难得的笑容,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轻松了,尤其是老董事长的夫人,要知道,这个家她是身份最低的,她的一生都是在服务自己的丈夫,除了照顾丈夫,她几乎没做过什么。

虽然家族很荣耀,但这光环与她无关,所有的赞誉都属于她的丈夫,而她,不过是家中的一朵小红花,默默点缀这个家庭而已。但今天丈夫的首肯,却让这家中多了一个成员,她默默注视这个成员很久,虽然很想说话,却由于丈夫的尊严,始终不敢出声。

现在,这个成员属于自己,她开心地拉着俏儿的手,问长问短,女人,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她们的爱就如大海,包容着一切。

俏儿同老人家本来就很有缘分,老太太虽然贵为老董事长夫人,却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家,她与大儿媳妇相处并不是很好,因为大儿媳妇修养太高,同她那年代的农村人格格不入,而俏儿虽是城里人,却有几年呆在农村,和思凡一直生活在一起,都是诚实人,话自然很投机,第一次见面,老太太已迫不及待地拉着俏儿去看她的花花草草。

“张杰,你这次眼光不错,什么时候结婚?”老董事长看着花园外的夫人,这一辈子虽然他很严厉,对妻子却很好,她的妻子无欲无求,是个本分的人,这一点他很满意,虽然没有激情的岁月,却有一个温暖的家。俏儿的家世虽然寒酸,老董事长却不计较,比起让妻子开心,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

“爸,你同意了?”张杰太高兴了,“我去问问俏儿。”他快步走上花园。

“俏儿,我爸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张杰抱着俏儿的腰,问道。

俏儿头靠在他身上,含羞地说:“杰,你决定。”

“同意了,同意了,老伴,同意了。”花园的老妇人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喊道:“吴妈,今晚加菜,要做满满一桌。”

一家人很幸福,老妇人拿出珍藏几十年的玉镯,要亲手给俏儿戴上,俏儿不好意思,连连推辞,“阿姨,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俏儿,还叫阿姨?该叫妈了。她给的礼物就拿着吧,你是她最满意的媳妇。”老董事长露出和蔼的目光。

“俏儿,我沾你的光了,我爸爸从没有这样和气。”张杰笑着说。

“爸、妈,谢谢你们。”俏儿戴上玉镯,低下头,一脸羞涩。

“俏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老夫人问道。

“没了。”想到父母,又一阵难过。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拥着俏儿,道:“别难过,真可怜,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妈好好疼你。”

俏儿把头埋在老夫人的怀里,心里一阵内疚,多么慈祥的老人,自己该怎么办?真不想让她伤心,然而,想到哥哥,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她不得不恨下心,默默地想着:“阿姨,对不起了!”她流下抱歉的泪水。

“俏儿,婚礼我来安排,你有意见吗?”老夫人问道。

“我一切听从妈的。”

“好,我就拣日子了,我这把老骨头,想抱孙子了,俏儿,你得给我加把劲。”老夫人笑着说。

“妈,我给你生个大白胖仔。”俏儿在老夫人耳边说道。

“乖俏儿,乖俏儿。”老夫人大声笑了出来。

幸福洋溢着整个家庭,张杰从来没享受过,父亲的严格,使得他自小就在严肃中长大,在家里,除了父亲的训斥,几乎听不到温柔的声音,包括父母的夫妻之情,仿佛都没有温柔的情色,说直白一点,父母更像是战斗中的伴侣。

客厅的电视,永远是新闻和革命歌曲,父母之间,没有甜蜜的语言,而自己与父母的沟通,除了接受命令,几乎没有平等对话过,他们的饭桌上,可以听到龃嚼的声音。

张杰不喜欢这种家庭气氛,所以他很叛逆,只要父亲的决定,他都不遵循,在几年的斗争中,父亲又盛变衰,有强变弱,渐渐的已管不了他。

家中得不到快乐,自然往外跑,几年的彻夜笙歌,让张杰过得荒唐而刺激,这也是老董事长将要求降得极低的原因,只要有人能降得住这个魔头,他就心满意足。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魔头竟然有那么大的艳福,人品又那么好,他怎能不开心?

饭桌上,俏儿不断给老夫人夹菜,老夫人露出幸福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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