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想叱诧风云,绝大多数人却平淡一生,很多人一生风风光光,隐藏在内心的却是无穷的寂寞。
这种寂寞“老雕”懂,他懂得太深,此时的酒吧,就三个人,“老雕”、春来、路遥,夜已深,江风已含着浓浓的寒意,路遥专心地帮他们泡茶,她话很少,她喜欢聆听,她之所以喜欢聆听,因为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女为悦己者容,也许很多人不赞同,但确实是事实,如果世上没男人,有几个女人会去化妆,花那么多精力做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欣赏,那还有什么价值?
路遥不怕别人说自己花痴,因为她就是花痴,她对眼前的男人有点痴迷,她痴迷于他们兄弟间生活的神奇,她痴迷于外面很多她未知的世界,她也想有个男人,牵着她的手,走向天空,走上大地,然而,她也知道,眼前的男人她是没法把握的,他那不羁的心,世上有几个女人能把握?
路遥妒忌他心目中的女神,她妒忌他的痴情,也许她的失踪,对她来说是一种机会,路遥很看不起自己这种卑鄙的想法,但女人又有几个能控制自己的内心?“爱”,就是一种疯狂,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有人一辈子相处,却始终相敬如宾,而有些人,即使偶然的回眸,也会一辈子相思。这就是爱情,让人无法思考的爱情,女人,在爱情中迷失,在爱情中变得愚蠢,但女人就是喜欢爱,喜欢被爱,即使偶然间的甜言蜜语,也会让她一辈子不忘。
有时有人会问一些女人,你到底爱对方什么?现实中他是那么平庸,是那木讷。然而,女人的回答往往那么出人意料,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那温柔的目光,爱情来自于瞬间,却在女人心中产生永恒。不要问女人为什么,爱就是爱,谁都无法改变。
两个男人很少话,然而,默契却是他人无法拥有的。他俩都专注地看着江面,仿佛夜幕下的水含着一种神秘,深深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决定了,不后悔!”老雕吐出莫名其妙的话。
“天逼我,我有什么办法?”朦胧的灯光下,春来的眼光很坚定。
一切都不用说,男人就是男人,决定的事情都不可能回头。烟灰在老雕的手上掉落,眼神中有点痛苦,他知道兄弟在走上一条不归路,这条路就像泥泞的草地,随时都陷进去。
钱是有了,然而,却感觉钱永远不够用。这是老雕的感觉,他拥有很多钱,因为他是做地产的,然而他却很穷,穷得有时身上一千元的现金都没有。帐面上,他很多盈利,公司却差很多外债,特别是银行的。他感觉有时很风光,很多人围着他转,但他却感觉到没朋友,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很寂寞。他的生命已献给公司。
他想逃避,于是他选择在大自然中徒步,他喜欢探险,喜欢到无人的地方,去躲避人间的喧嚣。然后每次逃避,回到公司后会更累,没完没了的事情等待他决定,各种各样的应酬,等着他出面,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得摆着笑脸,这就是社会。
认识春来纯粹是偶然,然而这种偶然却是致命的偶然,那一次在长白山爬山时,本来天气很好,他一个人顺着林间小路走着,突然天气突变,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路,渐渐被覆盖,林间,铺满了茫茫的雪,雪上,只有耸立的树木。他艰难地走着,虽然很小心,还是掉进了一个山坑。
山坑不是很深,却很陡峭,他爬不上去。雪越下越大,坑的积雪越来越多,他只好不断爬,他不能被积雪埋没,只要被积雪埋没,就不会有人发现他。渐渐的,他累了,全身无力,积雪漫过他的腿,埋过了腰,慢慢过了脖子,他感到他已走到生命的尽头,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醒来的时候,感到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个胡子凌乱的年轻人,正在撮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脸,慢慢的他全身恢复知觉,他知道他得救了。
那一天,这个年轻人背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山,很晚很晚,他们才看见灯光,他们终于获救。
救他的人就是春来,事后问他怎么救他的。那天,春来也在下山,他看见挂在树上的帽,这是老雕掉下时给树木挂到的,然后看见深坑中露出雪外面的人头,当然人头已白茫茫,不过,凭野外的经验,肯定知道人掉到坑里。于是,他用绳子绑好自己,慢慢滑下坑中,扒掉老雕身上的雪,慢慢将他拖到地面上。
过程就那么简单,然而完成一件事就要很复杂,没有经过的人,永远不知过程的艰辛,因为他们只要结果,而结果,往往很简单。
那时,老雕还是很冷漠,因为商海的浮沉,让他把一切事情看得很淡,包括感情。他开出了一张支票,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他认为值这个数,在他的经验中,每一件事都有价值,而且他的估值几乎不会错,这就是他在商海中能成功的原因。
一百万支票退回给他,年轻人一脸的不屑。“即使是一个动物,我也会救它。”声音同样不屑,冷冷的。
老雕这辈子第一次浮出诧异的眼神,他的内心不再寒冷,他仿佛看到大学刚毕业的自己,还是那么纯洁,还是那么刚强。
“对不起!”老雕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要说,也是手下人说,然而,这个年轻人让他看到自己的渺小,曾几何时,自己成为了钱的奴役?
他伸出手,“能与你做朋友吗?”他第一次渴求拥有朋友,于是,从那时起,他们就成为朋友,也认识他的朋友,从此,他拥有了朋友的真心,因为这帮朋友从不问他拥有多少钱,能帮他们什么?
一入商场如下海,汹涌澎湃怎可知?春来能走这条路吗?他能,因为他是猎豹,几年的相知,早了解彼此的性格,然而,春来的成功,将会让他失去什么?------尔虞我诈、官商勾结、阴险狡猾
真不知道会不会失去这位兄弟,然而,他有其他路可走吗?
对抗,没有一样的经济实力,就谈不上对抗。这是老鹰说的,老鹰说的话往往是对的,也往往是命令。老雕同样知道这个道理,而且他体会更深,因为他比什么人更深沉,他要对抗的人更多。如果说老鹰是利刃,他则是软鞭子,同样能让敌人倒下。
秋风一阵一阵,老雕感到一阵寒意,这是他以前从未感觉过的,老了吗?
“那就做吧!”老雕狠狠抽了口烟,眼神变得坚定,他就是这样,每一件事他都会考虑很多,而他一旦决定一件事情,就会很坚定。所以老鹰很信任他,让他留下来与春来磋商。
老鹰已经回来,很远就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军人出身的他,走起路来霍霍有声,而他的做事,如疾风般,他把四兄弟送回酒店,交代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春来不知道,他觉得春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专心好过分心。
“决定了吗?”老鹰坐下就问。
“决定了。”老雕回答道。“既然你回来了,有些细节要商量。”
“行,你说说你的想法。”老鹰说。
“要做就要做大,银行的关系谁来解决?”
“财神。”老鹰答道。
“政府的关系?”
“我和熊猫”老鹰毫不犹豫地说。老鹰曾是军人,军人就有很多战友,而很多战友就在政府部门,包括税局。
老鹰继续说:“网络技术由神童负责,人力资源雪狼搞掂。”
“那我做什么?”这是春来要问的,所有的事情老鹰和老雕都安排好了,而这些事情他没经历过,也不知怎么做,然而,他有朋友,这是一帮真正的朋友。
“你别着急,我们只是帮你起个头,具体经营得靠你。”老雕笑着说,“现在最关键的是法人问题,法人不能由春来担当,他的身份只能是副总裁,他必须隐藏在身后,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老雕征求老鹰的意见。
“我同意,但法人和总裁必须是春来信得过的人,而且能保密,春来,你有人选吗?”老鹰道。
“有一个,但我要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