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际,肆虐无疑。雪花夹杂着血腥的荼靡兀自弥漫在月寒箫的心底。邪魅的眸底冰冷的寒意,凝聚成离落的杀气,尽显无疑。
“月寒剑,你若敢伤害丽蕊姨母,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绝不留情。”
月寒箫的眸底萧瑟的杀意弥漫了白雪的华丽,透着尘封心底的邪气。月寒剑终究是成功的打破了他心底的禁忌,将他霸道残忍,冷酷嗜血的狂欲再次掀起。
“月寒剑,你这是在逼我杀你……”
丽蕊阁里,月浸早已迷离,看到庭院外如此这般对峙的情景。蓦然惊醒,倏地起身,闪身离去。
“姨母,请……”
月寒剑见月迹等人拦住槿丽蕊的去路,不禁失去了耐性。看着槿丽蕊氤氲迟疑的眸色,不禁心下生疑。他必须速战速决,闪身离去的背影早已向他说明,月寒箫……就要到临。
他还不想与月寒箫正面对立,至少在星深瞳还没有把任务完成前不能与月寒箫对立。
槿丽蕊看着月寒剑不耐烦的神情,不禁浅笑迷离,他终究是等不及。蓦地涟漪四起,不顾月迹等人阻拦的手臂,兀自向着月寒剑走去。
“那么……就回宫吧……本宫也想去看看清蕊殿了……”
槿丽蕊知晓,自己已经不能在为月寒箫添麻烦了,月寒箫是如此的像年轻时的月冰洌,霸道不羁,却又专注柔情。
而她,如何忍心月冰洌一心期望成为明君的月寒箫因为自己而无故的受拖累。
对于月冰洌的期冀,她槿丽蕊无法忍心的背离,亦不会去背弃。正如他临终之际交与她一纸谕旨的箴言。
蕊儿御妹:
吾兄二子,剑儿生性刚愎自用,经多年教诲仍然止步于此。唯有箫儿,弱年出征,便显雄才大略。念皇室兴衰为重,吾兄深思熟虑,决定立次子寒箫为新帝,万望舍妹辅助独立。
自芷儿香消玉殒,舍妹不负临终托孤,束绾青丝,一生未曾出阁。吾兄感念多年相惜之情。特钦赐舍妹为太后,尽享二子孝道。
至于三女寒歌,乃是吾兄之心病,寒歌生性单纯任性,不谙世事。若他日遇到知心之人,万望舍妹多加操心。
吾兄自知命不久矣,万望蕊儿舍妹珍惜玉体,以怜吾兄碧落之下担心之情。
月纪贤明五年月冰洌御笔
想及此,槿丽蕊嫣然一笑,如今他们两个的三个宝贝都已经各自独立。剑儿终究不能自己,贪恋权欲。箫儿霸道冷峻,睿智专情。两兄弟终究是各自天涯,剑锋相向。
至于三女歌儿,箫儿早已告知她,歌儿已找到自己的知心人。便是当年为自己解读的流仙居主—日尘流。至于缘分与否,得看二人的天命。
“月迹……谢谢你多年的相守之情……”
槿丽蕊优雅的柔夷将月迹手中已出半鞘的剑柄兀自塞了进去,浅笑琉璃。
多年的相守之情,她又怎会不知。只是可惜……她的心早已失落在那年月湖的一袭青碧,兀自倒影着月冰洌邪魅绝美的涟漪……
月迹蓦然的一愣,槿丽蕊如烟的眸底涟漪的可惜让他无措在原地。原来,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让他承受莫名其妙的压力,无法自己。
“夫人……你……”
槿丽蕊嫣然一笑,坦荡心扉。随着月寒剑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凤辇。
月迹等人正要阻拦,双方再次拉开战事。槿丽蕊突兀犀利的声音生生的挡下他们的剑柄。
“月迹……难道本宫的话你都无视了吗?退下……”
“夫人……”
“本宫说了……退下……”
严厉,冷冽的声音再起,月迹此刻已经寒噤。槿丽蕊的眸底潋藏着执着的涟漪,渗着怜惜的保护之情。
对于槿丽蕊来说,他们终究只是孩子,任性执着的孩子……
她如何忍心让他们用鲜血寄送她早已追寻的梦境,早就应该随他而去的清明……
“冰洌……在你的心里蕊儿永远只是你的小妹……可是……你却早已是蕊儿心底的元君。”
红尘俗世早已淡泊,仅需的只是一掬碧水的洗涤。
月迹兀自的看着槿丽蕊的凤辇渐行渐远,沁血的身体早已僵在原地,兀自任由着血液浸满黑色的外衣。
紫梗山巅的凄迷早已被白雪染的淅沥,掩盖着荼靡的花语。风雨欲来的摇坠,岂是铺红天下能阻挡的际会。
“这里……还是如此……渗着淡淡含香草的味道……”
皇宫之内,踏进清蕊殿的槿丽蕊看着一袭青碧水色缭绕的纱幔兀自的叹息。
“韶华易逝,昔日的御妹早已成为婆娑的夫人。何时,再与兄长,秉烛夜谈,狩猎林园,踏雪而归。”
含香草的淡淡香味依旧弥漫不休,本是极好清雅的花草,遇到极致清透的碧云天,却衍变成为无情的毒烟,断人心弦。
“剑儿……你是不是觉得姨母偏袒箫儿,所以才会一直支持箫儿为君……”
“难道不是吗?从小,姨母便极其的疼爱二弟……”
槿丽蕊落座在一方水墨锦缎的椅榻上,温婉如水的询问着一旁阴婺的月寒剑。
“呵呵……呵呵……原来如此……你的心里早已对我怀有恨意……如此斤斤计较的胸怀,何以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槿丽蕊落落的笑颜,那笑容仿佛让月寒剑看到了已故的父皇月冰洌,淡淡失望,嘲讽的味道嵌在嘴角。
而他,讨厌这样的笑,这样嘲讽,无视他的笑容。
“父皇如此,你也如此……你们都看我不起……觉得我非金鳞……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子之命。”
“怎么?如此的迫不及待吗?”
槿丽蕊蓦然的冷语,从未有过的犀利言语刺得月寒剑一阵寒噤。一向温婉如玉的清蕊太后竟也会如此这般的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