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多姿的西子湖畔渐渐隐入眼底,兀自带着尘封秋意的怜惜。曾经结伴同行的知己,经年之后留下的却是一笑而过的倾心。不是你我之间没有死生契阔的权利,只是上天早已注定你的流离里没有我的身影。
月寒箫,闵清影,日尘流三人结伴回到月易王的府邸,徒留萧瑟冬风中的两道身影,不知所以。
拓跋云扬不禁感叹,这世间最伤人的情字,终究还是让他镌刻了痕迹。想来,自己此次出游月射国,遇到她,不知是冥冥之中的早已注定,还是自己风流潇洒的自作多情。
萝雪烟看着拓跋云扬望着消逝在雾霭中的倩影,依旧无法移目。不禁苦笑涟漪,兀自的转身离去。
“雪烟楼主,可否陪云扬小酌一杯?”
她落落伤怀的凄美他尽收眼底,不知怎的,硬是说出了挽留她的言语。是那背影太孤寂,还是两人的心境如此相系。
她的眸底蓦然暖色氤氲,抛却初冬的冷意。明明知道他的心底清明,温柔怜惜。只是不忍她寂寞萧条的身影勾勒在凄寂的夜里。可是,为何?还是如此的动心……
“当然可以,不如……就到雪烟的沁雪阁吧……”
不知怎么,她很是珍惜和拓跋云扬在一起的点滴,心里总是会没来由的紧张,害怕失去。即使是亭亭玉立时对月寒箫懵懂的爱意,却也从未如此的刻骨铭心。
“客随主便……”
他极尽合理的接受她的提议,两人相视一笑,满是凄楚的寒意。
那年之后,萝雪烟才明白,从未得到过,又何谈失去。
只是,夜尽天明,自己执拗的追寻,最终获得的依旧只是红颜情意。但却也觉得此生无疑。毕竟,他的容颜还是会陪自己一直到无尽的梦里。
花开之际,即使没有堪折的温情,也依然芬芳四溢。
月易王府:
水纱缭绕,帐暖春宵。寒意料峭,伊人不晓。
“影儿……先行休息,本王与流仙居主还有话说。”
他的眸底霸道内敛,温情四溢。极尽温柔的将香软细腻的雪锦覆在她的娇躯。自知已到初冬,她的身体又尚未痊愈。他早已细心的命如儿将却寒极好的雪貂丝锦换于床第。
她浅笑盈盈,乖巧的将自己埋在温暖的雪锦里,不再言语。从未有过的孩子般的调皮,兀自迷离了他的眼睛。
何时,清高绝傲的她,也会脉脉含情如小家的碧玉,涟漪绮丽。
月寒箫看着她羞涩的钻进雪锦,邪魅浅笑。兀自轻挽珠帘,向着正殿走去。
眸底的温情散去,涟漪的是萧瑟的冬意。
而那里,早有日尘流望着殿外凝固的霜意,兀自痴迷。
洛曰:
白霜浅映梨窗心,一丝一缕镌刻情。
红月深染华殿莹,两心两意荼离町。
月寒箫见日尘流兀自的望着窗外,两人皆是缄默不语。生怕打破这天地间难得的宁静……
“箫……你……是不是想让我带若芷离开。”
同门情深如此,他又怎会不明了他难言的心迹。
“流……你当如我,定明了我此为的真意……”
日尘流收回凝望白霜的思绪,落落的坐在月寒箫身侧的案几。也不言语,只是用修长的白玉兀自撩拨着上面的书籍。眸底浅映,皆是两人少年在流仙居学习的情景。
那时的他们互相鄙夷,却又兀自带着天生的默契。兀自,他浅笑迷离,带着不屑的嘲意。
“月寒箫,你还真是吃定我了,这些年给你当爹当娘的还不行,还要延伸至你的亲戚……”
语毕,还不忘赏给月寒箫一记怨妇的表情,惹得月寒箫一阵唏嘘。兀自的邪魅轻启,心里的感激不言而喻。相视一笑,两人心中自明了。
“那……流……你就好人做到底,算我欠你的情意……”
“呵呵……箫……话说,你欠我的情意可不止这些……”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不言的情意弥漫在两人的心底。日尘流的眸底蓦然浅映着一袭娇美调皮的身影,倔强,认真的话语再次萦绕在耳际,似来自天外的声音。
“喜欢就是喜欢,无关其他。即使若芷将来嫁做他人妇,还是喜欢……这似乎并未有什么关系。”
日尘流蓦地愀然释怀。天真如她,让他如何忍心这残暴的血迹弥漫她纯真的眼底。
即使月寒箫没有提及,他的心里还是对月若芷隐隐的疼惜。清澈如雪的眸底,怎堪接受手足相残的暴戾。
而他,又如何忍心,让她的无色涟漪陷入挣扎痛苦的两难之地。
明月高悬,清冷孤寂。谁家的涟漪,波动了一湖的冬意。如此清澈,如此明晰。
沁雪阁:
月湖的碧色透着丝丝的凉意,兀自闯进琉璃暖玉的闺阁里。妖娆妩媚了青丝几许。
“雪烟……你……你可愿做云扬的红颜知己……”
轻抿玉液的萝雪烟兀自停下手里的杯玉,兀自浅笑迷离,轻佻的审视着此刻犹如神祗的拓跋云扬,嘴角的讽意林洛见底。
“雪烟……高攀不起……”
浅浅失落碎裂眉心,拓跋云扬侧目浅笑,兀自拾起手中的杯玉,一饮而尽。
“呵呵……呵呵……原来如此……云扬懂了……”
拓跋云扬紧皱的眉心伤了她的情绪,本就忍住的氤氲兀自迷离,她又怎会不知他的苦心,怕是知道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真意。兀自断了她的念想,让她去其他的心意。
可惜,她萝雪烟一世清傲,从来不屑他人的怜悯。哪怕孤寂的守候挚爱真情,也不会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