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错,笙歌落,何处箫声末。豆蔻握,水袖娑,哪安红颜薄?
流沙翻岚,肆虐无疑。马背上,一袭百蝶穿花素裳的闵清影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大漠萧瑟风情,不知是风沙的缘故还是心底的害怕破土而出,流连的珠玉晕染了淡漠的素妆,掀起了一帘的青丝惆怅。身侧,拓跋云扬看着她如此的神情,不禁低眉,唇角扯出一抹苦凄的笑意,轻抚马背,倏地激进,绝尘而去。
是的!他在害怕,他怕见到她那抹沉寂百年伤凄的眸底,他怕沦陷下去,继而无法狠心的逼她正视自己的内心。毕竟……如此剔除温柔的情意,杀伐决断解决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她赢得心底渴望却不愿去求的珍惜。
早在那夜,月隐夜幕,沧颉的话语便已点入拓跋云扬的心底,他明白,自己不是她想要的结局,所以……只有为她去诠释那个心中的结局,虽然,她对于他无关爱意。
漠凉域主王谕:
大祭司沧颉留守漠凉皇城漠岬处理政务,其余五大酋长通力配合。
只是简短的话语,并未交待回来的时间,当沧颉看着王案之上的手谕时,只是锐目如月,轻抚白髯,微笑的看着殿上不明所以,为拓跋云扬安全担心的漠凉五大酋长。
“哼哼……拓跋云扬就是拓跋云扬,即使失去,也要将自己许下的承诺履行……”待五大酋长各自回管辖之地,司守其职,一袭白衣卷起的沧颉看着已近中天的漠岬风景,浅笑心语。漠岬皇城之下,流沙纷扬,一派席卷天地的魄力让人叹息。
星澈天堑龙牙谷:
值守的战局,流血漂橹的险要之地,龙牙谷的山涧早已晕染了血的天性,兵士横亘倒地,尸体浸在溪水里,兀自显得孤苦无依,让人心悸。刀枪剑戟的断裂分离,孤鸿鸣叫的哀戚持续在越来越浓的硝烟里,杀声响彻肆意,回荡在幽深的山谷之地。
“哼哼……张寂之……你不惜毁了与好友兵法神将钜良的誓约,难道就是为了替星深瞳对抗月射王朝吗?”缠绕纠结的战局里,一袭月色战甲的月寒箫玉箫横起,挡住来自对面蓝冬意的长剑杀气,看着远处战马上指挥千军的那袭耀眼的白衣,讽讥邪魅的说道。
铿锵有力,虽然杀声弥漫,却是字字珠玑撕裂着不远处战马之上张寂之的心,但是……想及闵世伯一家的惨死,想及月寒箫带给闵清影的痛苦,想及凄凉宫闱之中,殷殷期盼的蓝秋色,他蓦地流光黯然,继而嘲弄的笑语:
“月寒箫……我张寂之早已不是月射国的人,在你将我逐出月射,我父亲郁郁而终时,便已不是!”切齿的恨意蓦地升起,打破了他儒雅淡泊的性情,温良如玉的眸底火焰簇起,让他失去了平日安雅的冷静。
“呵呵……张寂之……原来你竟是如此小气无德的人!是因为和星深瞳接触的太久了,连着你那倨傲的心也泯灭了吗?难道你忘了当初你从朕手中执拗的将影儿带走时的那种坚毅吗?”
月寒箫不知怎的,明明知道这是场殊死之战,不允许分心,怎奈?邪魅的凤目流转难弃的始终是那夜起舞绝世的清影,旋转点落间,浅笑百媚煞天下。
“影儿……月寒箫!你休得提起她!在你诛杀闵世伯一家,除下闵氏四大家族之名时,你可曾想过影儿的感受,可曾想过她的族亲皆是月射贤良?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与钜良之间的誓约?比及忘恩负义,背弃誓言,我张寂之远远不及你天道皇帝——月寒箫!”
张寂之本就杀气凝聚,奈何月寒箫又提起闵清影,想及如今与闵清影消息尽失,张寂之便更是怒火中烧,紧握战马缰绳的修长白玉已然骨节分明,咯咯作响,怒气难抑。
蓝冬意长剑仗行,与月寒箫近身厮杀,见此情景,月寒箫蓦地指尖轻拈,月落横起清灵,旋转完美的弧线,将自己隐在保护之中。蓦然凌厉飞扬掠起的纹龙锦色披风,带着主人遒劲的霸气与山风撕扯在一起。
“蓝冬意,朕不想伤你……你莫要得寸进尺!”他倏地闪身,跃进一尺,月落横起,直指蓝冬意的脖颈,杀戮戾气再次觉醒,凤目微眯霸道邪魅的轻启。
杀气凝聚,双方皆是厮杀狰狞,月浸率领“月魂杀”此时已经突破蓝家军设立的屏障,皆是血染衣衫,单手执剑成八卦五行之式护在月寒箫周边,与蓝冬意所率的蓝家军厮杀在一起,顿时……杀戮再起,连着龙牙谷的天际也赤血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