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早晨9点多钟了。一看身旁,戚淑敏已不见了。她仍同以往一样留了纸条在床头柜上:亲爱的,早上好!早点已给你备好,请慢用!祝快乐!吻你!淑敏!
抬头朝沙发前的茶几上望去,只见上面摆着火腿肠夹心面包、油饼、鸡蛋和一只保温杯。我知道那只保温杯里一定盛着热气腾腾的牛奶。唉!这个女人真是太贤惠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风情万种,才艺具佳。能与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那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
想到这,自己似乎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对?与慕容霞能过好吗?对慕容霞又有多了解?难道自己之所以决定选择慕容霞是基于“先入为主”的心理影响?还是至今慕容霞的神秘唤起了人性中原始的猎奇心态?是又似乎不是!忽然自己也变得迷惘起来。
吃罢早点,返回学院已近10点。回到自己房间,只见杨开泰正坐在床上看电视,便问:“今天周末,阳光这么好怎么不出去走走?”
“一个人走啥呀?你又不在!”杨开泰郁闷地说。
“呵呵,李微来电话了吗?”我挑他感兴趣的话说。
“昨晚来了。”他随口答道。
“她还好吧?”我问。
“嗯!说她父亲已经基本度过了危险期,病情正在向好,但完全康复还要点时间。”杨开泰表情轻松地说。
“难道她没有说想你吗?”我调侃道。
“没有!”杨开泰抿嘴诡异地笑道,“你就喜欢听这个!”
“你就得瑟吧!看把你美的都不成人样了!”我打趣道。
“呵呵!”杨开泰笑道,接着问,“怎样,昨晚还开心吧?”
“唉!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还谈得上啥开心哟,只有纠结呗!”我叹气道。接着便将昨晚的事简单跟杨开泰复述了一遍。
杨开泰听后,感慨地说:“多好的女人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优秀的女人不要,却对那个镜中花水中月似的慕容霞情有独钟,真是不可理喻!你以后会后悔的!”
“好了,别说了!快起来吧,我们出去走走!”我转移话题并催促杨开泰道。
在杨开泰泡方便面吃的时候,我上楼去应采虹房间,敲了敲门,应采虹应穿着一套天蓝色丝绸睡衣走了出来,一看睡眼惺忪状,我忍不住开玩笑道:“这么晚了,还在做梦呀?”
“不是跟你说了嘛,李微走后我老睡不着,今天又是周末,所以晚起点呗!”应采虹无精打采地辩解道。
“知道了,亲爱的!快准备准备,我们出去走走,老杨在等着呢!”我边搂着她边催促道。
应采虹进入浴室洗脸,随着水流哗哗的声音,她一边洗脸一边跟我说:“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我诧异地问。
“梦见我们散步的时候,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把你给带走了!”应采虹答道。
“是吗?看清楚了是谁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看清了,但我不认识。”应采虹从浴室出来,缓步来到书桌旁,边化妆边说。
“是戚淑敏吗?”我问。
“不是,我从来没见过,只是觉得她好像抽烟,高傲、自信、自以为是!”应采虹画着眼睑说。
听了应采虹的话,我不禁心里嘀咕道,她描述的那个梦中人,不正是有点像慕容霞嘛!这世间的事难道真有这般巧合?我似信非信,但从应采虹描述的人物特征看,确实又很接近慕容霞的形象。
我有点心虚,但仍故作镇静:“咳!梦中的事哪能全信呀?好了,快点吧,杨开泰在等呢!”我故意岔开话题,再次催促道。
同应采虹下楼,喊上杨开泰后,再去邀熊振邦和袁顺昌,熊振邦和黄月华在,袁顺昌却不见了踪影。
“准备去哪?”从宿舍楼出来,杨开泰问我。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们去陕西省博物馆参观怎样?”我建议道。
“这个注意好!”应采虹赞道,“来西安这么久了,该去的地方都基本去过,也就是这个博物馆还没去过,我们都是文物界的,早就应该去参观一下了!”
“既增长知识又可以打发时间,好!就去哪!”熊振邦亦赞同道。
临下楼时,杨开泰对我们说:“你们先下去,我打个电话就立马赶上你们。”
“呵呵,估计是想李微了!”熊振邦调侃道。
“你个鬼老熊!整天油腔滑调的!”杨开泰拍了一下熊振邦的肩膀,便去总服务台打电话。
此时已经快十点。在学院大门口聚齐后,便朝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在那里刚巧碰到袁顺昌和张霞,张霞抢先搭话道:“采虹姐,你们怎么也这么晚才出来呀?准备去哪玩呀?”
“准备去陕西省博物馆参观!你们去不?”应采虹问。
“我看行,人多热闹!”张霞快乐地征询袁顺昌说,“老袁,要不跟他们一块去吧?”
既然张霞都同意去了,袁顺昌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大家相处这么久,对老袁的性情都了如指掌。
“我看你俩还是不要去了,单独幽会去多好呀!”熊振邦笑着故意跟张霞开玩笑道。
“去你的吧!你个鬼老熊就喜欢玩幽默是不?”张霞笑着,对着熊振邦的胸脯随手给了一拳。
“不是我玩幽默!你看老袁一大早就背着我们悄悄溜出去找你了,这不明摆着心里有鬼嘛!”熊振邦说完,转过头问袁顺昌:“老袁,你说是不?”
袁顺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嘿嘿!”讪笑了一下。
“呵呵,走吧,别打嘴仗了!”看着袁顺昌窘样,黄月华笑着催促道。
我们一行人乘上公交车,经过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终于来到了位于柏树林街的陕西省博物馆。
走近陕西省博物馆,只见一组气势恢宏的宫廷建筑风格的楼宇耸立在眼前。碧瓦灰墙,庄严肃穆,给人以历史的厚重与敬畏之感。
购过门票,走近偌大的大厅,顿觉古风扑面,浩气荡然,令人肃然起敬。因为是周末,参观的人蛮多。进入宏大的展厅后,我们几个便混迹在一个观光团里,免费听导游一路讲解。
导游举着小喇叭讲解道:“各位朋友,我们进入这个大厅,就意味着我们进入了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的长廊!这是一个历史文物馆藏十分丰富的博物馆,从远古传说考证,到历代各朝历史文物展示,只要是历史教科书上提到的各朝历史人物、科技、文化、教育、民风民俗、疆域吏制变迁等等,在这里都能找到历史印记,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传承脉络清晰可见!”
首先我们来到了远古文明展厅,导游诙谐地说:“追本溯源,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大厅,就是我们中华民族远古文明展厅,这里陈列的都是我国远古文明器物的精品,分别有半坡文化时期的陶器、石器;夏商周时代的甲骨文、青铜大鼎、编钟等。”导游说到这里,我举目四望了一下整个展厅,里面最醒目的是那一尊尊不同规格、不同时期的鼎器和一组组编钟,静默在那里,透着一股圣神威严的远古之气,让人肃然起敬。
导游引导我们来到半坡文化展台前,举着小喇叭解说道:“半坡文化遗址是黄河流域一处典型的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母系氏族聚落遗址,距今约5600至6700年之间。因1953年春发现于陕西省西安市东六公里的半坡村而得名。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龙的传人,但相信很多人都在心里疑问过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要把自己称为龙的后代。”
“是啊,导游,你说得太对了!”听到这,袁顺昌忍不住插话道,“小时候当老师讲我们是龙的传人时,我们还感到十分困惑呢!还跟老师辩论道:老师,我们都是自己爸妈的后代,干嘛非要说成是一条龙的后代呢?”袁顺昌的话引来游客们一阵大笑。
导游冲袁顺昌笑了一下,继续对大家解说道:“刚才这位小黑哥问得好!从许多远古传说和出土文物,都能印证我们的中华民族祖先对龙十分崇拜,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图腾,最早起源于什么时期还无法考证。但从半坡文化遗址出土的文物看,起码在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就将龙的形象,表现在日常用具上了。你们来看这件古陶罐!”导游指着展柜里的一件半坡古陶罐说,“它上面就有龙的纹饰,看到没有?”
“导游,那上面小爬虫一样的图案就是龙吗?”黄月华问。
“是的!那就是我们祖先画的龙!”导游扫视了大家一眼,笑道,“你们可别嘲笑我们祖先的画技稚嫩,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栩栩如生的龙,是几千来逐步演化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导游带着她的团队离去后,我们几个围绕着这件半坡古陶罐继续展开了讨论。
“王晓秋,刚才通过导游的解说和实物展示,我第一次这么详细了解了我们现在看到的龙的形象,是怎样从古代先民遗留的器物上所描绘的那种古拙抽象的形象演变过来的。”袁顺昌感慨道。
“嗯!只不过那时我们祖先笔下龙的形象还很抽象,没有生动的细节,没有我们现在看到的龙那么更形象、更具体、更逼真。但不管怎样,从这件半坡遗存器物上所传达的信息不难看出,我们中华民族很早就将龙作为了民族的图腾,因此,我们作为龙的后代、龙的传人名不虚传。”我感慨说。
“看过这个展台后,我还解读出了一个信息!”应采虹说。
“哦?你还解读出了什么信息?”杨开泰惊讶地问。
“就是我们民族制陶的历史!”应采虹答道,“起码在半坡文化时期,我们的祖先就懂得了制陶的技艺,而且远比古埃及的简陋陶器更胜一筹,工艺更精湛!你看上面的纹饰,古绌简练,线条流畅,笔法遒劲,具有很高的造诣!从纹饰技法看,这或许就是我们现代陶瓷装饰艺术的开山鼻祖!”
“说得好!观察仔细!”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看来你这次来西安学习,成果丰硕呀!”说到这,我指着那只陶罐补充道,“还有一点应采虹刚才没点到的是,你们看,距今五六千年了,其表面仍很光滑,纹饰清晰,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说明,我们祖先起码在新石器晚期,就掌握了青花料使用和矿石釉料的烧制方法!”熊振邦得意地说。
“对!说得好!”我对熊振邦夸赞道。
“没想到你这头笨熊也能说出这么智慧的话来!”袁顺昌对熊振邦调侃道。
“去你的!”熊振邦笑骂道,“没话说就一边去!”
“现在争论结束!”我大声对他们几个风趣地说,“我宣布,对这只半坡新石器晚期古陶罐的考古工作圆满结束!走!”
话毕,引来大家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