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计划和想象中的过程相差很远,陈繁繁并没有表现出我所期待的那种生离死别时的缠绵。开心的时候,照样开心。哪里又惹她不爽了,依旧骂我一通。好在,天天都能吃到她煮的鸡蛋面,她也没再打过我。
我发觉自己象一个快要死的病人,繁繁每天早上跟晚上各来看我一次,每次带来煮好的补品。我不敢多吃,她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吃不下去。
学校那边,托梦依洁请了一礼拜假说另外有事。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骗全天下的人。不用担心雷老虎大喇叭,看得出他将来一定是个怕老婆的主。
昨晚繁繁刚走,父亲就来了电话。告诉我他那边事情还没处理完,起码再晚一星期回来。这倒没什么,最爽的他答应今天会寄钱过来。有了它加上老虎还我的两千块,我打算给繁繁一个惊喜。
没想到惊喜提早来了!
“强,强哥!”
一大清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傻强一身白衣白裤站在跟前,脸比以往干净许多,头发剃得简单清爽。
“你好先生!我是自强牛奶公司的推销员,请问需要订牛奶么?我们的牛奶质量上乘,口感一流。”傻强言语流利地问我要不要订牛奶,我被个半死。
“这…。”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老远见丧彪(傻强手下的得力助手)边喊边往这边赶。
“对不起啊!打搅了,打搅了。”丧彪喘着粗气跟我打招呼。
“强哥怎么会这样?”我不解。
“自从那天你们走后强哥象变了个人,我们问过医生,语言功能虽然恢复了,但智力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样子。”
丧彪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现在他一见我们拿家伙出去就大吵大闹。唉!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们大哥呢?为了他,我们关了三个堂口,四家游戏厅。但我们总要做事吧,没想到强哥坚持要开牛奶公司,钱我们有,可强哥那样能做什么呢?我们几个堂口兄弟一商量,还是让他收牛奶费好点,简单省事,好在强哥以前也收保护费,再怎么说也是熟门熟路吧。唉!“
*****
“真的么?繁繁,伯母要来?”
“有必要骗你么?!快吃,面都凉了。”陈繁繁不温不火地说道。
这小妮子有没有良心,我都快死了还跟我玩深沉。
“我能去接她么,繁繁?”我讨好的问她。
“废话,你不去,行李怎么办?!”
呵呵,傻女婿终于要熬出头了,只要过了她妈这一关就水到渠成了。我一脸幸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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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你好!”我有些紧张。
“你就是邵亮吧!恩!不错!”繁繁妈妈笑盈盈的跟我打招呼。
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太象了,跟繁繁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货真价实的惊艳少妇。不过我讨厌她看我的眼神,象打量牲口。
“还楞着做什么,想把我妈累死么!”繁繁忽然提醒我。
你妈?将来也是我妈!我都快死了!陈繁繁!有你好看。我心里抱怨她说。
我感觉繁繁这两天越来越不对劲了,悲伤指数骤然下跌。看情形给她惊喜也不见得反弹。
“别动,这个挂这里。”正想着,我感觉脖子一沉。一只超大的拎包已经挂在脖子上了。
很快我就完成了使命。一到她家刚如释重负,繁繁便命令我先回,让我在外面替她把门关上。回去的路上,我使劲享受着香烟带来的激愤。她脑袋不会有问题吧?!我得的是癌,我快死了!我脱下外衣,狠命嗅了嗅那天一起听歌时繁繁留下的香味。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冲进我耳朵里;乱仍烟头,罚款5元。”
我靠!谁?!吓我一跳。
“一共8根,一根5元,总共40元!”
“什么乱七八糟的?”抽得太多,我有点晕。
“哼!我跟你很久了,从那个女孩家出来,你一共仍了8个烟头,老实点,快交罚款!”
倒霉。这下麻烦大了,小脚侦缉队!
“8根?你不会数错吧,大妈!”我故做镇定地疑道。
“喏,你自己看。”大妈也不含糊,双手一摊,一堆香烟屁股赫然眼前。
靠!的确8根,借着路灯也随便看清了大妈那张胖脸和手臂上的红袖章。
“大…大妈同志!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证据确凿,8根抽了一半的中南海。
“放过你?哼,就是你们这些外来打工的,搞得环境乌烟瘴气。”大妈高声喝道。
“外来?还打工?大妈,你说谁呢?”我一头雾水。
“别赖了,我都看见了,给那两个小姑娘扛包,赚了不少吧!”晕!她把我当成扛包的了。小姑娘?!呵,大妈眼神不好!
“侬帮帮忙好哇,侬看我象哇?”我给了她一句本地话,顺便提点底气。
“哦,W市人啊!”大妈有点醒悟了,语调稍有缓和。
“怎么样啊!不象哇!”
“哼!既然是本市人更应该罚款,不好好以身作则,怎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黄浦江水,对得起教你帮你的人民政府。”
大妈象是学快山东快板出生的。
靠!生我的是我妈,养我的是我爸,教我帮我?我出钱的。黄浦江水?你叫它生一个让我看看?!
“大妈同志我刚失恋,所以抽得猛点,你看…。”我忙作苦难状。
“失恋,失恋就能乱仍烟头了,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失恋么?”大妈根本不为所动。
“我没钱!”我有点不耐烦了,钱要留着给繁繁惊喜的。
“没钱?!没钱跟我走一趟吧!”大妈掸掸红袖章,眼中透着虚伪的无奈对我说道。
事已至此,我得想个脱身之计。
“大妈快看,孙悟空来了?”说完,我撒腿便跑。
“啊呦!”我没等窜出,大妈忽然飞起一脚轰在我屁股上,紧接着后门一阵吃紧。
“孙悟空?哼!你要是孙悟空。我就是观世音!”大妈大声喝道。
“大…妈!求…求你轻点…我…我有痔…。”
话未成形,大妈忽然打断了我;有志?有志者事竟成,对吧!”说完,大妈大脚往下一转,我又是一阵暴痛。
“啊!不…是。是…是有痔不在年高!
正当我痛得要休克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耳熟,却遥不可及。我努力挪了挪观世音脚下的我。
“教授!”我喜出望外,路灯中的大光脑袋,光辉灿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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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好你侄子,这么晚了别让他到处乱跑。”
“一定一定,麻烦你了!”
“我儿子是这里的片警,有事你可以找他!”大妈递上收据。
“您儿子?”教授求知欲望强烈,问道。
“他们叫他大鼻子神探!”
大鼻子!呵呵,真是警民一家亲!
和教授见面总共才四次,他却救了我两次。我深知滴水的恩当用瀑布来报。于是带他到了一家看上去很体面的饭店。
“小姐,两瓶啤酒!”我大声叫道。
“呵呵!小伙子,不常喝酒吧。”教授点了一支烟。
“怎么会?我带繁繁常来,她喜欢吃这里的香菇菜心。”我炫耀的说。
这里的环境适合谈情说爱,所以价格高得我有点后悔了。菜单四周镶满了金边,里面只有五个菜是用中文写的,其他的,我只看得懂价格。
“小姐,你这里的菜…。”我押了口啤酒!
要是繁繁在就好了,她一定能看见我头上尴尬的汗水。千万不能滴下来啊,这张菜单少说也有24K,我进退两难。正在我窘迫难当之时,教授拿过我手中的菜单熟练的报出一段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