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你尽管问吧。不过你先把我身子翻过来啊?!”这个姿势真比死了还难受,脸朝下地趴在床上,如果那个造型还叫姿势的话。
记得好几年前,也就是性蔻初开的时候。我倒是每天清晨经常做这种动作,那时是越压越性福。而现在,不但丝毫觉不出半点滋味,就连一向引以为豪的,她床上的香味也变得难以入鼻。
“乖乖的,我的小宝贝,听好了,第一个问题。梦依洁是不是喜欢你?”
纳粹!简直就是法西斯,一个心理变态的法西斯。问的问题也是变态的,她喜不喜欢我,我怎么知道?!
“靠!你这也叫问题,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什么?!你居然还想做她肚子里的蛔虫?!回答错误,小惩一记。”
“啊呦!”我暴痛。
“陈…靠!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你不是说小…小惩!”
明显她口中所谓的“小惩”要比实际效果抽象得多,我能清楚感到那是鸡毛掸子发出的威力,估计这一掸子下去,要一地鸡毛了。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梦依洁?”
“我…我不喜欢她!”
忍痛回答完,这下该满意了吧。她的问题肤浅而刁钻。
“啊!”陈繁繁又是一鸡毛掸子拍上来。
“你杀了我算了!”我怒吼。
横竖都要死,还不如痛快点,在飘渺的希望中期盼重生和已经死了没什么区别,等待死亡才是最大的恐惧。
“答案正确,但回答时语速较慢,说明犹豫不决,立场不够坚定,小惩一记。”
“不是的,我是痛的受不了了,真的,繁…繁繁,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喜欢别的女人。哦,别的女人也不可能喜欢我,我发誓!
只要她不再打我,我现在可以喜欢任何人。我发誓。
“真的么?你发誓?”
“真的,我发誓。”
我看到了希望,即便只是她在怀疑。
“发誓?你怎么样发啊?”
“我!”
我发现自己被她捆得象一只粽子,别说发誓了,就想发火也难。情急之下,忽然发现窗外一处象是正在建设中的游泳馆。
“陈繁繁,我发誓,我只喜欢你一个。你看见那个游泳馆没有?如果我骗你,就让它马上停水,停电,立刻倒掉。”
发誓我常发,以前跟父亲做保证时,最高记录一天发过三个誓。不过我发誓有个特点,只会拿别的不可能发生的事件来证明自己,从来不拿自己作赌注。因为每次发誓,父亲都是醉眼看我,所以每次都能蒙混过关。
希望这次也能!
“停水?停电?倒掉?,你确定么?”她边说边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一脸怀疑的看着我。
“恩,恩,恩,繁繁!我能保证,能发誓!”
见她放掉手中的凶器,我拼命地加以肯定。
“哼!邵亮,看来我这儿你不常惦记吧!实话告诉你,那个游泳馆是不用电的,它是太阳能的,还有它也不可能再有水了,因为这儿马上就要拆了。”
“我…!”
*****
父亲要出趟远门,去N市打理一些业务上的事。顺利的话,也要一个月时间。现在每逢他出差,我不会象以前那么兴奋。自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是不会老打我了。小时候,父亲对我管得很严,几乎是小骂天天有,大打三六九。于是每到他因为出差而把我安置在姥姥家的那几天,也就成了我最开心的幸福时光。
姥姥非常疼我。印象中,象是从没有听她为了我,说过“不行”两个字,对我百依百顺。和父亲的暴力政策形成鲜明对比。为此,有好几次为了我,跟父亲争执。不过,好在父亲是个孝子,别看他平时对我凶巴巴的,对姥姥可孝顺了。这点,家里所有亲戚都比不上他。
姥姥没什么爱好,除了为这个家操劳忙碌外,唯一喜欢的就是听一段她百听不厌的{王老虎抢亲}.据说,那个剧目在当时很流行,不亚于现在的周杰伦蔡依琳等一批明星的风靡程度。她一直有个心愿,有一天能亲自到舞台现场去看这个戏,可直到她去世那天,这个心愿始终没有成为现实。
“还是我来拿吧,这么多你拎不动的。对了,给你的钱省着点花,别老是十天老板,二十天瘪三样的,陈繁繁怎么没来?”
“哦,她…她说她有点不舒服,我没让她来,爸,快走吧,飞机要起飞了。”
W市国际机场,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送父亲上飞机,今天我格外卖力,所有大包小包一个人全都扛在身上。
一阵轰鸣声,当确信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完全消失,才想起父亲已经走了。我也该回家了,可是到底该打车回去,还是坐公交车,还是走回去…。
我的脑袋变得很乱,起点是那天从陈繁繁家回来开始,终点…终点?!还没找到…也许没有终点!
我和陈繁繁要分开一段时间,我们彼此都给了对方一个承诺,答应三个月后再见面。和大多数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开心的时候可以很疯狂,甚至可以有一点点的伤害,但当真到了都保持沉默的时候,又何尝不怀念那种只属于彼此的伤害呢?!
我看过{我的野蛮女友}这部电影,直到看过第三遍才隐约有点感触。大多数时候,我都在为男主人公的懦弱和弱智开心。陈繁繁也说过我少根筋,少在什么地方,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她,她给出的答案我不太明白……说来也怪,这两天脑子乱哄哄的,想别的事情摸棱两可,对于自己少的那根筋却有点云开雾散的感觉……
云开雾散?要是三个月后下雨怎么办?!不好,脑子又开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