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韩天面前的是一座宽广没有一丝人烟的大桥,桥的两旁是向天空伸展着花瓣,蓝色的花蕊在光亮中不停向上,从一根缠绕着另一根,每片叶子映着不同影子,如同零散的地图!
韩天缓缓地踏上这座桥,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桥下巨大的海浪如同一座座小丘陵迸发而上,在接近桥的一刹那又瞬间崩塌!无数的飞沫从叶子的空隙中喷散开来,却没有一滴落在桥上,在空气中便以蒸发干净!
走到路的中间,韩天才看到前面的三个老人,他们佝偻着身材,每个人手里拄着拐杖,头发零散,身上白袍脏兮兮的不成样子,而且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光着脚!他们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风尘仆仆的测试者!
“你来了!”中间的老人没有抬起头,饱经沧桑的声音仿佛挡开海浪般朝韩天席卷而来。
“老爷爷,这是哪里?”韩天作揖,恭敬发问。
老人像是没听到似的,仍旧重复刚才的话“你来了!”他不急不躁的继续问道。
“是!”韩天猜测或许只有按照他们提问的方向回答,才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他恭敬有礼道“我来了!”
这时,旁边的两个老人走向韩天,与其说是走向,倒不如说是飘向韩天,他们没有抬头,布满皱纹的双手分别抓住韩天的左右臂,韩天想挣扎却不能动弹丝毫!
他隐约看到他们被风撩起的袍子下是一根根如同锁链般的藤蔓,狠狠地抽打着他们的足踝!但只有一瞬,不知道什么原因,韩天对自己的眼睛产生怀疑,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这是幻觉!不是真的!
他们架着韩天来到居住的镇子,令人奇怪的是,虽然这座镇子热闹非凡,但没有一个青年人,没有一个孩子,全是头发花白,身影哆哆嗦嗦、走路仿佛漂浮的老人!
来到一处名为‘老影’的客栈,左边的人放下韩天,他走到柜台前,拿了一个苹果,递给韩天“吃!”他没多说任何字,声音仿佛命令!
韩天看着他手中完全是青色的苹果、特别小,只有三个樱桃大小!他想拒绝,但他不能拒绝,身体仿佛不受大脑支配般的接了下来!
他茫然的咬了一口,很硬!像一块石头,但是却很甜,比任何蜂蜜还甜!韩天对此刻的异常感到强烈的不安,他的灵魂仿佛可以和身体分开,思想清楚明白做什么!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紧接着他看到粗壮的黑色藤蔓扭曲着、从四面八方向他缠绕过来!地板上还有着大海的泡沫,而周围的老人就像被撕碎的帆影,摇摇欲坠!海草和海草捆裹着他们,而他们此刻没有不安、而是兴奋!如同获得新生一般的激动!
“犁牛大人!”他们愉悦的大喊“看!您的食物已经来了!”所有的老人匍匐在地,以韩天从未见过的虔诚高呼“给我们力量!我们是您忠实的奴仆!”
韩天悄悄发动着玄气,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被藤蔓越勒越紧‘这些老人难道被控制?’他思索着,疑惑着。
浓重的空气落下了数不清的玄气果实,各种各样!韩天远远看到一个人朝他走来,他的左肩是一颗大大的青色苹果!全身散发着磅礴而又浓厚的玄气,苹果的周围发出蓝色的光,就像过桥时那些蓝色的花蕊!
“这片地已经没什么可种的了!”他看着被海草包裹半身的老人,走进韩天“你也想要力量?”他不屑道。
韩天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光着脚,惺忪的眸子仿佛刚睡醒,然而墨黑色的发丝却是丝毫不乱,身躯挺直!
“你连老人也控制?”韩天默然问道,骨火悄悄发动。
“开什么玩笑?老人?”男子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情绪激昂“你说他们是老人?弱!真弱啊!这些人中最大的可只有14岁!你居然说他们是老人?”他拍了拍韩天的肩膀“不过他们的力量确实不小,你也要达到这样?”
“我可不像他们那样弱小被你控制!”韩天挣脱开藤蔓,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做!”他质问道。
“能挣脱我的藤蔓?”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韩天“看来这个世界还有不错的人!不过你还是太弱!”他没任何防御的走进韩天“我是犁牛,开垦荒地的勤劳者!你又是谁?”他坐在韩天面前,随口问道
韩天看着犁牛,他没从对方身上察觉一丝杀气,他同样坐了下来,淡然道“韩天!”他直视着对方“你从哪里的?为什么这么做?”
犁牛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他摇了摇食指“首先,他们之所以这样完全是自找的,我提供给他们力量,而他们则给我生命!其次,至于我来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靠近韩天,微笑道“接下来该我问你了!出口在哪里?我可以确定你不是这里的人,毕竟这100年来,我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个地方是有出口的,那么!出口在哪!”
他威胁道“若是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大发慈悲的放过你!”
“哼!”韩天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人类,对吗?”
犁牛瞬间做出防御姿态,如同野兽一般盯着韩天“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刚刚,你做出防御时!”韩天微笑道“这里其实是个小世界,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根本不存在出口之说!而你已经承认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最关键一点,你拥有野兽的本能,却没有人类的恶意!”
他站了起来,眺望远方“如果是我,明知道对方是敌人的情况下,不会给对方任何可乘的机会,更不可能在对方挣脱我的控制之后,还和对方面对面的交谈!我开始以为你是太过自信!但后来我发现,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件玩具!甚至你忘记了我们原本是敌人!”
“人类都是像你这样?”犁牛后退一步谨慎问道。
“如同动物种类多种多样,人类的性格、模样也是多种多样!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天走进犁牛“既然你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么从哪里进来的,就从哪里出去!你进来的条件是什么?”
有一瞬间韩天察觉的犁牛的惊恐,如同面对死亡来临一般恐惧、不知所措!
“来的条件么?”犁牛低着头嘲笑道“你永远想象不到为了逃离那个地方,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更不可能想象,即便过去多久,我也忘不了数万的白骨堆积在我面前!数以千百万的族人,为了逃离那个地方,找到了时间之镜,然而成功逃离的只有我一个人!”
“族人说,七百年前你们人类也到达过我们哪里,不过应该已经全部灭亡,毕竟那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活下去的!”
“你还要打么?”韩天聚集玄气,九龙拳已经准备好了“我也想发泄一番!”听到犁牛的话,他想起了韩家,被血液浸染的韩家!而他却不能改变丝毫!
“正合我意!小子,我可是会拼尽全力的!”
“荣幸之至!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