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人,怎么说没便能没了?”
静的可以听见沙漏滴答滴答的响声。
“传所有人进来。”我冷声,握紧拳头又松开。
“皇殿下安好。”
“你们可有瞧见柯侍君往哪去了?”我睥睨下手跪着的众人,漠然问。
“……”
底下有轻微的细语声,我目光一扫,喝道:“说。”
“是……是。”蓝衫子的宫女跌跄的爬上前一步,克制不住颤抖:“奴婢方才在后院洗衣服,瞧见……瞧见柯侍君眼眶红肿,似乎哭过,请安的时候,柯侍君也不理会,像……像。”
“像什么。”我急道。
“奴婢不敢说。”她已经有些啜泣不成声,称心便道:“害死的丫头,皇殿下问你话呢,你哭个甚?”
“奴婢不敢说。”她渐渐止了哭声,我一摔杯子,热茶溅在她脸上,怒不可遏:“恕你无罪。”
“还不快说。”
“柯侍君那时的眼光怕人的紧,奴婢不敢多瞧,自觉地像丢了魂似得,撞了腌菜的瓦缸上,奴婢本要去扶,却出来几个黄衣舍人,拖着柯侍君便走……还说……是皇殿下的意思。”
“可见过那几个黄衣舍人?”称心问,我心下微凉,缓缓闭眼,道:“拖下去。”
“皇殿下……皇殿下。”那宫女还未思忖过来,歇斯底里的喊叫,我不过一摆手:“拖下去。”
“方才你们什么也没瞧见,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皇殿下预算着宫中翻新一事。”称心淡道,不过话锋一转,旋即厉声:“若是此事叫其他多余的外人知晓,你们这些做事的,下场和佩心一样。”
底下人噤声不语,气氛冷的紧,我听见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到最后门被轻轻阖上。
“称心,你说会是他吗?”我道,觉得头昏脑胀,痛苦不堪。
“皇殿下指的是……那个人吗?”称心小心翼翼的问道,我颔首:“巫马氏早起了疑心,他一定知道那场大火背后的秘密。”
握成拳的手藏于广袖中,只觉脊背一凉,终究还是要算计到他的头上。
“那个佩心平日里干的是什么活?“我问,称心帮我按太阳穴,一下一下力道恰好。
“管掌灯的。”
“是嘛?”我霍然睁眼,讥笑道:“我原不想柯敛卷入这场暗斗,却不想被佩心这厮坏了计划。”
“巫马氏在佩心身上可下足了功夫,若非她说话的小心谨慎,奴才还真是瞧不出来。”称心冷笑。目光锋锐如匕首,厉声直欲剜入人心:“此番封闭消息,佩心之死若是传得到他耳中,只怕那人在宫中安的细作不少。”
“称心。”我娇慵唤道:“巫马氏有野心,那人也不是个善良主,我们何不看一山二虎争,坐收渔翁之利?”
“今晚,知道佩心死的人,全部不留。”
人心的确能够恶毒至此。
当晚,长乐宫招刺客团,百名宫人誓死护主尽皆被杀。后禁军至,将头目交与掖庭监。
“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