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嗄”
昏黄的烛光下,他伏案写字,漂浮动荡的黑影子模糊在墙上。
“朕不是说过……不要进来吗?都出去。”他没有抬头,只是至成堆如山的奏折中传出沉沉有力的话语。
“都出去——”拖长了腔调重复这一句,“扑哧”笑出声来:“那就不扰贵人了。”
他才抬起头来,欣喜一下,道:“我不晓得是你。”
“没事,我做了糕点,送来给你吃。”我轻笑,拉他坐下来,用小镊子挑起一块合欢花模子的糕点,道:“尝尝,不好吃也是我第一次做的。”
他笑的和孩子般,伸手接过清香扑鼻:“好吃。”
“吃都未吃,怎么晓得,莫唬我。”我佯嗔,拍掉他的手,转过身去
“与你玩笑,怎么有空来这里。”他问,我道:“想你……便来了。”
我答的有些隐隐的心疼,如他不会看不出,他便问:“谁欺负你了?”
“你说……太后对你真的好吗?”我问,佯装担忧的握住他的手。
“母后从来对朕很好,到底怎么了?”略带担忧的语声坚毅沉沉入耳,刹时间温暖地包裹了身心。
我转着身子,看不见他的脸,露出一丝的讥笑,很快的敛下去。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对你好……阿凌,我不要让你受伤。”我拥住他,眼泪就滚落下来,湿了白衣。
“是不是母后对你说了什么……告诉朕……”他面有忧色,我捂住他的嘴,轻言:“别担心……母后没对我说什么。”
“阿凌,如果你最重视的人向你撒了个弥天大谎,你会原谅她吗?”我问,伸手拿一块糕点含在嘴中,苦涩不已。
“你……别这样……”他顿时慌了,反握住我的手。
“阿凌你别忧心,我只是同你说说。”我道,问:“你可还记得你生母的样子。”
我问出来时,许久都没听见他答话,便又道:“就是与母后一奶同胞的先皇后孝德皇后啊……”
“你说清楚。”他字字吐珠,我顿时瞪大眼:“你不晓得。”
“说清楚。”他低吼,第一次对我发起脾气来,我虽然是预料到的,却还是深深震惊,只装做害怕道:“你的生母……不就是孝德皇后吗?这谁不也晓得?”
“孝德皇后……你说我的生母是孝德皇后?”他有些怀疑的问,声音几竟颤抖。
“是母后亲口对我说的,她说是她害死了……”我忙捂住嘴,连连摇头纠正:“说急了,母后只对我说,你是她过继的孩子,生母是孝德皇后。”
抓着我臂膀的手猛然的松落,他脸色骇白如纸,本就为了这几日太后病逝的事白了头发,这下竟然昏了过去。倒在我的脚上,嘴角溢出血来。
我不过是看了他一眼,无情的将脚抽回来,晦气的道:“真是没用的东西。”
片刻有换回一副担心的摸样,惊叫出声:“陛下……来人,快来人,传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