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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魇

蓝叙带着孩子和小廷回家了,一路上孩子从来都没有哭过,一双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的看着蓝廷,连蓝叙都都感觉出来了,疑惑的瞅了小廷一眼,小廷也疑惑的瞅了蓝叙一

眼,他们并没有说什么话,都沉默了下来。

蓝叙不敢想别的,而蓝廷也眼睛不眨的看着小孩,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他们之间的氛围

异常和谐。

到家以后,蓝叙看着房子,这么偏僻,以前下雨的时候还会漏水,那个时候他面对韶华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尴尬,而韶华也不在乎看了看笑笑,这个破烂的三室一厅给了他太多心动的回忆,他默默把房间都转了一遍,就无奈的跟小廷说“去整理东西,我们搬家”

小廷也没说话,或许年仅8岁的他知道原因,但他惊讶于父亲并没有过多的责罚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他的眼里,他并不能懂得父亲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折腾了一天,一对父子俩和一个婴儿终于住在自己新租的屋子里,屋子和原来格局基本

一样,从H市的西郊区换到东郊区,只是屋子不再漏水了,即便韶华不在,住的也是三室一厅,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习惯而已,蓝廷单纯的以为换了地方再加上时间的良药,一切都能从新开始,却不知有了伤疤,在时间的治愈下有两种情况,一种痊愈,另一种腐烂,对于蓝叙则是后者,他太低估韶华在他心里的影响力了。韶华那优雅的微笑几乎每一个晚上,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几天下来他已经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第二个夜晚,蓝叙突然心血来潮的想给小孩起个名字,隐约记得韶华提到穆氏这个姓时眼中的无奈,可能这个小孩的父亲姓穆吧,他也不知道韶华姓什么,她也没有说以后孩子出生了叫什么,可他脑袋里这时突然跳出了一个名字“穆瞳”他又瞅了瞅小孩,哈哈笑了一声,把小孩抱起来,转了一圈,说道:“穆瞳,穆瞳,就叫你穆瞳吧”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望着穆瞳蓝色的眼睛,蓝色的长头发,现在她没有刚出生时那样皱巴巴的,小脸变得

粉粉的嫩嫩的,隐约有些韶华的影子,但还有些棱角,应该他的父亲长得也很帅吧,毕竟是韶华那样的女人,找的男人也不会差太多,他看着看着就呆掉了。甚至突然有些慌乱,悲伤,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直到瞳瞳的小手很轻的拍打着他,他才回过神。

歉意的一笑,把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抛到脑后,便宠溺的说到“瞳瞳是不是饿了呀,爸爸这就给你泡奶粉”

“小廷,不写作业出来一下,”

“爸爸,怎么了?”蓝廷仍是板着一张脸,自从那一晚过后两个人都变了。包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给小孩起了个名字穆瞳,你赶紧过来抱着她,我去给瞳瞳泡奶粉”

蓝廷噢了一声,听到穆瞳这个名字,他失了魂,怎么会是穆瞳?为什么会叫穆瞳?

蓝叙又吼了一声,蓝廷才回过神,望着爸爸忙碌又笨拙的后背小心翼翼的问道

“爸爸,为什么是穆瞳?”

“不为什么”

小廷后背一阵发凉。等爸爸把瞳瞳哄睡着以后,他还是浑浑噩噩的。

窗外的夜色如同泼了墨水。藏不住心中的魔鬼。

“啊……”一个少年从梦中惊醒,他不知道为什么困扰了他三年的梦,在今晚发生了变化。他喘着粗气,面色发白,浑身发抖,眼睛里充满了慌乱和恐惧,仿佛还陷在梦里,

三年前从看见韶姨的第一面起,他就不明原因的开始做梦,在梦里蓝廷叫蓝廷,爸爸叫蓝叙,韶华还是叫韶华,唯一不同的是场景是在古代。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冷冷清清的,刚下过雪,他们都穿着古代的服装,无数个丫鬟忙忙碌碌,纵使不是第一次做个梦,他还是对这个宅子充满了敬畏之情。这个宅子上的匾写了穆府两个烫金的大字,龙飞凤舞,充满了豪情壮志,他在里面看到了爸爸,爸爸是穆府的管家,不同的是,这个爸爸非常严厉,经常板着一张脸,他也一直偷偷跑着去穆府,爸爸也不知道,好像他心里是要见谁,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蓝廷在假山后面看到在穆府还有一位小姐叫穆芯,她唇红齿白,身穿一身粉红色的斑斓裙,站在雪地里,微风一吹,发丝随之飞舞,精灵般讨喜,丫鬟在她旁边成群成对的,好像在教训什么人,隐隐约约听到一句犀利的话

“穆瞳,你这个怪物好大的胆子”正在这时候她还想说什么,一群丫鬟脸色突然都变了畏畏缩缩齐声叫道:老爷夫人好。

穆芯这时也不再说话了,蓝廷偷偷看了看来的两个人,那个夫人就是韶华,蓝廷冷哼了一声不去看她,打算看看穆将军的样子时,他怎么也看不到……

记得当时每一天都会做梦,都是在那个时候停止,从刚开始的稀奇,到最后的惊慌,他甚至不敢去睡觉,纵使没见过那个被教训的人,他却能奇怪感觉得到那个叫穆瞳的恐惧,他害怕看到穆瞳罚跪那个场景。直到现在他仍是害怕。

而今天在听到那个小孩也叫穆瞳,他愣了,今晚的梦境也竟然奇怪的往后发展了,他看了看跪着的那个小姐,一下子低声惊呼了一下,她竟然是蓝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他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嘴,又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她的确是蓝头发,蓝眼睛,自己并没有看错,她身穿蓝色衣服,不过与那穆芯不同的是,她那蓝色衣服上不知道补了多少个补丁,可看起来那些补丁像是被主人故意补上去的。他听到那个穆老爷严厉的说:“芯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穆芯的双眼角微翘,佯装生气,撅着红唇小孩一样说道“大伯,你要帮帮芯儿,给芯儿评评理,芯儿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可是突然穆瞳冲了出来,撞了我不说,还要去追那个破猫,在表姐姐的心里,我的地位竟还比不上一只猫,大伯,芯儿自幼崇拜你,故此当初爹娘死于非命,我才会来投奔你,如今身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说完以后拿了个帕子往眼角擦了擦,不时用眼睛偷偷的瞧着大伯。

穆老爷听完后脸更黑了,正准备说话,哪料想韶华优雅的笑了一下“芯儿,不哭,有伯母在,谁敢造次,跟伯母说,伯母一定帮你出出气,这次穆瞳还小,不懂事,伯母罚她不许吃饭,跪一上午可好,你自幼来到这里,自是我穆家的小姐,伯母会替你做主的”

说完便神情一肃,对身边的丫鬟说道“绿儿,你去我房里把那把焦尾琴拿出来,芯儿,自幼喜爱古琴,如今当伯母的也要支持一番”

把古琴给了穆芯,她又说道

“阑珊,你看着穆瞳,让她跪一个上午再起来”

说完她就和穆老爷一起走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蓝廷非常愤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穆瞳,见她在大冬天还只穿了一薄衣,在那瑟瑟发抖,而阑珊还在一旁看着,这一次,穆瞳在劫难逃啊,也不知道她那身子骨能不能撑到中午,蓝廷不忍心,走过去把自己的衣服给穆瞳披上了。站在一旁陪着她,

打定了主意,不管别人怎么罚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会站在她的旁边,不往后退一步。他坚定地看着穆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上天注定的吧。

不一会,穆瞳就满脸大汗,小脸苍白极了,死死的咬住嘴唇,连流血了也不知道,那血一滴滴的滴进雪里,散发出阵阵的幽香,自闻到那股香气后,穆瞳竟然体力慢慢的恢复了,她的眼里也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有了那股香气的支撑,跪个上午变得容易多了。

当蓝廷把穆瞳扶起来的个时候,窜出来一只小猫,穆瞳笑了“小愿,快来”那只猫一下子就窜进她的怀里,她慢慢的帮着小猫顺毛,一路无话,路过一片梅林的时候,她只是多瞅了几眼,不料想自己的家里竟还有这样的风景,可惜了这些孤傲的梅花了,怜惜的折了一枝,便回去了。

那个小院是穆瞳的,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位夏妈妈,她的乳母,一位是他的女儿夏玲,她的丫鬟。这时穆瞳开口了“蓝公子,谢谢你再一次相助,如有以后,定会报答”他瞒下心里的疑惑,微微一笑“穆小姐,客气了”

穆瞳看着蓝廷那呆呆的样子笑了,那双大海一样的蓝色眼睛就把这样的笑容刻在了灵魂上。可是谁都不知,连穆瞳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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