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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面王大闹庆华山 仓光怪行凶蔡家渡

且说大头章卫见千军万马,惊天之势,杀向自己,深承震慑而不知所措。老丐见状,却是冷笑,撮弄飞沙走石,千军万马大败。葛勋惶恐,倒也识相,拜伏于地,口称:“真一位神仙,小可有眼无珠,冲撞冒犯,望乞恕罪。”老丐教之起,问之根底。听葛勋自己的介绍,还算一个公道大王,绝不滥行劫掠、杀人越货,并自任地方上的保护者。山外造起供奉他的神庙多多,虽然也行祭赛,但葛勋却言出必行,但凡有任何祸害侵凌地方,其必全力予以消除。从而使得地方安定,也同时树立起了他自己的威信,巩固了地位。所以拦截老丐师徒,欲行杀命,则全是因为臧彦一节。

葛勋请老丐师徒上山。山上有英雄寨一座,聚集着三、二百号的喽啰。还没至于地方呢,却闻杀声暴涨,并见寨中烟漫火飞。葛勋大惊:“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出去才多一会儿,便生出了乱子。”抢将过去。有喽啰见大王回来了,连忙上前禀报:“有一不速之客从天而降,自称是铁弓山的金面大王罗俊,闹事行凶,纵火伤生。”葛勋目扫来观,见有一人:

大首宽额,长眉细目;面如金盘,须若墨刷;

红缨兜鍪,锁子连甲;棒子蟠龙,雕纹刻花。

他正在喽啰们行以杀戮。葛勋虎目圆翻,怒不可遏,杀将过去,照之举刀便剁。那贼正是罗俊,铁弓山的霸王。他与葛勋之间有什么怨仇,导致有今日如此之恶劣行径呢?原来,在前不久,有一名丹士,不识好歹,跑到了葛勋的地盘上,迫使人们为他自己造庙祭赛,否则必降灾难。并且演示了一手“五雷掌”,以张淫威。有人投书于九灿大王庙,述以此事。庙上有人将书呈交到了葛勋的手上。葛勋大怒,将丹士斩讫。不料却因此种下了祸根。丹士乃金面大王的友人,挂单在白马山清幽观,应邀前往铁弓山为之炼丹,恰巧走到了庆华山附近。闻一带有九灿大王,声威赫赫,怀着好奇而至他的庙中一观。不观则可,一观,忿起心头。九灿大王却是自己的宿敌。二十年前,丹士尚且栖身在黑豹山野猫洞,丧尽天良而盗取民间孕妇腹中的紫河车炼制邪药,祸害一方。正赶葛勋出师下茅山,四方云游,走到了此间。闻不平之事,义愤填膺,决意铲锄害虫。通过访查,锁定了残忍杀妇剖腹,盗取胎儿的元凶。二人之间一场恶战。本来,葛勋是足能够杀死这一败类的,但不想半路杀将出来一个妖精——乌鸦山黑风洞的玄面魔君,一个蝙蝠精。玄面魔君是来野猫洞拿取丹士为自己所炼制的长命丹的,赶上了此事。来的倒是及时,出手而把丹士解救了。但最后,他却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只便宜了丹士,乘着朋友同对头大战的机会,逃无踪迹。葛勋为没能除掉丹士,懊恼不已。而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丹士则依旧对此耿耿于怀。他认为自己许多年来通过拜师访友,本事增长了不少,胜强当年十倍,完全可以凭之报仇雪恨。于是,寻衅滋事,挑战九灿大王。只是想不到,能力还是不济,丧生于葛勋的刀下。而金面大王罗俊因为丹士逾期不至,一扫听,却是被葛勋杀掉了,不禁万分恼怒,遂驾阴风来在庆华山。

这金面大王非同寻常,曾得高人指点,手上一条蟠龙棒招数精奇。葛勋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不慎,中棒在身,跌出二丈开外。九灿大王羞恼,取铜鼓叩响,杀现千军万马。罗俊冷笑,掣出一柄蒲扇,只是扇了一下,便不得了。不仅千军万马无影无踪,就连葛勋也被疾风给吹得飘荡九天之外,难料生死。老丐心中一惊:“这贼何来如此宝扇?”又忿于葛勋遇害,向前来会金面大王。罗俊无意费时,向老丐也扇了一扇。但是令之惊诧的是,老丐安然无恙,却不知风被对方收聚到了宝葫芦之中。罗俊连续扇了七、八扇,结果依旧,白费力气而不得寸功。更教他始料未及的是,老丐将葫芦中所收聚之风放出少许,还制金面大王之身。罗俊控身不住,飕地飞出,摔在数里外的一个坡子上,跌了一个半死。老丐同章卫起云寻将过去。章卫道:“让我绝杀这一恶类。”举起铁瓜就要打下。却惊异于这一锤被一股强力托住,打不下去。空中降落下二人,其中之一正是之前被恶风吹走的葛勋,而那一个肥头大脸,肚腹便便,赤着一双大脚丫,极像是传说中的赤脚大仙。一问,果然。老丐师徒来拜。赤脚大仙道:“不必如此。我还应当向你们道歉呢。罗俊本是我底下的一个侍奉童子,乘我多饮了琼浆而卧睡之机,盗取了宝扇,并且私自逃至凡间,改变相容造孽为恶。待我酒醒,知晓此事,已过二日(仙界一日,凡间一岁)。我惟恐他惹下太多的祸端,于是急急忙忙索寻至此。可巧在半路救下了葛勋,让阴司不多得一个鬼儿。”大家心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起眼的一柄蒲扇,却具有如此威力,行起足够大的风。”赤脚大仙喝令罗俊:“业障,还不还原本来面目,更待何时?”罗俊重又变回童子,上缴宝扇。然后,转向老丐师徒并葛勋,来行赔罪。赤脚大仙带着罗俊,告辞离去。

老丐带着徒弟章卫云游三载,其间降伏妖魔鬼怪不在少数,为民间做了很多善事。后决定回返翠云山,一则更加修炼,二则借无闲情,可以专心多多教授章卫一些本领。归途至于一条大溪,有渡口——蔡家渡。忽然见得一股水柱冲天起,将一条渡船掀翻。“有妖精,”师徒不约而同地叫起。真对了,现一个妖魔,身体强壮,生有九首,面目凶恶,名曰“仓光”。他将一船的人摄入了自己的水府,满心喜悦,足可以饱餐几顿。将所获人等塞到了辟水产气柜之中,确保不死,只图食用一个新鲜。须交代,这厮也是于此大溪刚刚兴起,否则人们也不会船渡,便是因为尚不知道水内有妖精。他之前本是在白浪河称王,兴风作浪,危害两岸。但是前不久遭受到了正士的击杀,惊惶逃遁万里之程,落于此间。以为可以重获逍遥,为所欲为,不料却有对头打上门来,正是大头汉子章卫。仓光大怒,拈一条任君铛(也作镋,月牙大铲)来战。杀斗二十合,仓光取胜困难,便搅起水来。章卫不由自己,不一会儿便被漩涡旋晕了,吃拿遭执。顷刻间水内恢复平静,不见章卫上得岸来,等候着的老丐暗叫:“糟糕,轻看了那妖精,高估了自己的徒弟。误事,误事,我当早一些上阵伏怪。”下身入水。

仓光正在审讯章卫,问之来历,有无同伙。章卫破口大骂。仓光恼怒,欲取章卫的性命。猛然听到一声大喝:“住手。”惊了他一大跳,收住杀人钢刀。但当瞧到眼前为一个叫花子的时候,大笑,“我当来了哪一路的神仙,却是一堆朽骨腐肉,做熟了更臭,不叫人喜欢也。你还是滚开的好,可保全得一条贱命。免得我转念头,教你无生。”老丐道:“我一个老叫花子,早就活腻了,来便是送你吃的,咋连如此的大礼也不笑纳呢?怎的还嫌老嫌臊的?”仓光道:“既如此说,魔家是应当成全于你的喽?好,便解你一百块。”将老丐按在砧板之上,然后下刀来屠。不料,刀锋触及老丐的身体,“铮铮”有声,如切金铜。仓光又吃惊了一回,怎么也不敢相信。再次斩来,却如切泥,肌分轻松。然而令之思想不到的是,刀只要一行收回,老丐的伤创之处即行愈合。“啊呀,”仓光这一回可是恐骇十分,情知遇到了高强,抽身就走。老丐喝声:“尔哪里去?”射身,进行封堵。仓光施弄涡流,但老丐不为之撼动分毫。老丐将青竹杖直刺,穿透了仓光胸背。老丐解救得一众被难之人出水。

师徒二人又走出两日,至于一处万花岭。老丐对章卫道:“此处妖气浓重,必定有很多的魔怪,小心些个。”果然,那边传来了呼救声。循声观之,事发于峪中,有马帮为一队妖精截住。老丐对章卫吩咐:“救下无辜。”章卫向前,大喝:“妖精,休得行凶,你家大头爷爷来也。”飞一对铁瓜杀上。有小妖上前来应,却被打得落花流水。群妖为首者乃是一个野羊精,被下头的小妖称作“先锋”,舞动一对柳叶刀战住章卫。三、五个回合,其中一口刀折断两截,另一口刀被撞飞,野羊精张皇,抽身便走。章卫来追。那先锋的战裙里头滚出三、二十颗屎蛋儿,见风变得同鹅卵大小,并具石头之硬。章卫踩上,脚下一滑,跌了一个仰面朝天。爬将起来再观,羊先锋早已不见了影儿,气得章卫谩骂。一班小妖也撒丫子扎投谷峪深处,没入山林。马帮获救,一班商客对老丐师徒千恩万谢。老丐道:“是非之地,凶险之所,不可久留。妖精大伙必然很快杀至,你们速去,由我师徒来当之。”马帮急忙退出谷峪。果不其然,如老丐所料,大队妖精卷着风裹着尘扑到。为首一家魔王长嘴大耳,巨口獠牙,名封豨。未擐铠甲,只穿一身轻便衣袍。于手,拈执三股托天叉。羊先锋指着老丐师徒道之:“二大王,即此二贼。”这个二大王用叉一指师徒,喝问:“呔,你俩为谁?安敢妨碍我们的好事?”章卫叫道:“问我们,是专门收拾你们这些祸害人间的恶魔凶怪的真法官,是尔等的大克星。”封豨精大怒,拈叉直取章卫。章卫以铁瓜接架相还。双方杀了有三十余合,猛然听得“嗳哟”一声。欲知何种情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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