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躲在山上啊。”
年幼的林羡鱼还不能化成人形，她钻进林渊的怀中，用尾巴调皮的在林渊的脸上扫啊扫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更强啊。我们并不是命运的宠儿。”林渊伸手挠了挠林羡鱼的脖颈上的绒毛。
“哥哥，我们能活很久啊。比那些匆匆碌碌很快就死掉的人类要幸运多了啊。”林羡鱼有些不解的问道。
“活得久不一定是好事情啊。小鱼儿长大就懂了。”林渊有些怅然的说道。
“哦……”小鱼儿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那哥哥，比我们更强的都有谁啊。”小鱼儿想了想，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不多，但是也不少。”林渊一把抱过小鱼儿搂在怀中，摸着小鱼儿毛茸茸的小耳朵。
“妖里面啊，没什么人敢惹咱们。”
“但是在人类里，你遇见姓赵的，姓秦的，姓战的。”林渊顿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的了起来，”直接逃。”
“喂，这位小姐。发呆可是没有礼貌的行为啊。”面前那叫赵止戈的男子和善的声音把小鱼儿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阁下是何方的妖精呢？”面前男子温和的笑着，感受不到半分的敌意。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小鱼儿强装镇定冷冷的回复道。
在回答的同时，小鱼儿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一言不合就要运起术法，带着陆清冲破结界扬长而去。
然而此时却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全部停滞住，丝毫无法运转，就像是水凝结成了冰一般。
什么情况？小鱼儿自出生以来，体内灵气从来都是如臂驱使，像这种全身灵气凝滞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小红。”赵止戈笑着轻声唤道。
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一瞬间出现在了陆清二人身后，陆清小鱼儿两人被瞬间制住，动弹不得。
“带这两位客人上楼吧。”赵止戈微微一笑。
以陆清浅薄的阅历，他现在是一头雾水。
为什么小鱼儿没见过眼前的来人却会表现的如此惊恐，为什么面前的人能用不知什么办法让自己动弹不得，为什么会问小鱼儿是何方神圣？
太多的为什么，让陆清的头脑发胀，想也想不明白，但是不想却又更感疑惑。
两人刚被红衣老者带上二楼的雅间，也不见绿衣老者如何动作，那雅间的门无风自关，而随着门的关闭，连外面的杂音也都消失了，这小小的雅间突然间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两人身上的束缚也被解开。
“这位小姐，你不是普通人吧。”赵止戈也不啰嗦，直入正题的问道。
小鱼儿毕竟年纪尚幼，即使竭力掩饰，方才第一次照面的惊慌也已经是尽显无疑。
但是哥哥当年说的话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自承身份，只得死撑到底：“我们俩出来逛集市逛累了，来到这边坐一坐。不知道怎么碍到你了。”说罢用胳膊紧紧的挽住了陆清。
“可小姐刚才听到我自报家门的时候，反应可是不大对啊。”赵止戈越发确定这纸扇中的血气所指就是这面前的女子，于是颇有兴致的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来。
“赵姓可是赵国的国姓，除了赵家，别无他号。能在这偏僻的小镇子见到如此大人物，当然激动。”小鱼儿虽然也已经猜到，面前的男子定然是有什么办法能辨认出自己，但是为今之计，也只有死不承认了。
“这穷乡僻壤之地，能有人知道赵家威名，小姐可不似寻常人家啊。”赵止戈笑里藏刀。
“我自幼随哥哥长大，哥哥曾在赵国都城邯郸游学过一段。”小鱼儿应对的滴水不漏，虽然心中已知这是徒劳。
“算了，不陪你玩了。”赵止戈突然兴趣缺缺，打了个哈欠，“小红，直接用术法看看这丫头是什么鬼怪。”
“好嘞。”这红衣老者颇为兴奋的一声迎合，手中捏了一个手诀，只见一道红光从这老者手中射出，直奔小鱼儿而来。
小鱼儿竭尽全力试图运转体内灵气，但那些灵气却像是死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不愿动弹半分。
一抹绝望之色出现在了小鱼儿绝美的面庞之上。
“万法归天，其形自显！”那红衣老者满面红光的喊道。
“小红，跟你说了多少次出招之前别喊口号。”赵止戈低头嘬了一口茶，抬起眼再望向眼前的少女，期待着面前这少女显出原型的一刻。
没有变化？
眼前的少女仍旧是俏生生的站立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惊恐。
赵止戈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望向身边的红衣老者。
难道小红的术法出了什么岔子不可？
“小红？”
“万法……自显！”红衣老者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又一次出了招，一出口却发现又忘记了少爷的嘱咐，只得含糊出口，听上去颇为喜感。
依旧，没有变化。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一身白衣，像是天使般的静静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变成狰狞的妖兽，没有变成可怖的鬼怪，仍旧是……一个少女。
“这……难道秦轩的血有如此强大的功效？这种功效我真的是闻所未闻啊。”就在赵止戈大感惊讶之时，殊不知小鱼儿心中更是讶异万分。
陆清呆呆的看着一众人的表演，有些莫名其妙。
小鱼儿不就是一个少女，难道还能变成一个老奶奶不成。
赵止戈打开扇子，检查了再三，那血雾依旧萦绕在酒馆之中浓的化不开。
没错啊，这恐怖的气息依旧在酒馆之内。
赵止戈看着眼前呆呆愣愣一脸状况外的陆清，难道是我走了眼？
“原来阁下才是真正的高人，失礼了。”赵止戈本有些低落的兴致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什么高人？”陆清一脸疑惑。
“这么喜欢玩啊。”赵止戈笑着说。
“既然如此，小绿你去陪他玩玩好了。”
绿衣老者也不言语，身形犹如闪电，径直扑来。陆清眼前一花，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下巴已经遭了重重一击，整个人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飞在空中，又重重落下。淋漓的鲜血撒了一地。
“一代高人，何苦装蠢扮怂呢。”赵止戈的话语悠悠传来。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清的嘴中满是鲜血，言语含糊难辨。
“陆清哥哥！”小鱼儿扶起陆清，一脸愤怒的等着面前的三人。
“还在装蒜吗？”赵止戈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那绿衣老者身形一闪，又是连着三拳，狠狠的打在了刚刚起身的陆清的腹部。
陆清腹部剧痛无比，胸口一闷，已经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看起来怎么不像他啊。
正在赵止戈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无意间眼角扫到了面前的白衣少女，少女的表情既愧疚又纠结。
赵止戈心里终于了然。
“何苦呢，认了吧。”赵止戈背过陆清不看。
少女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小绿，动手吧。”赵止戈微微叹息着。
那摊在地上微微呼吸的陆清被绿衣老者一把揪住举在了空中，那如铁爪般的大手犹如钢铁一般，扼住了陆清的喉咙。
越收越紧……
“够了！放开他。”
少女的声音颤抖着在房间中回荡。
“早承认不就好了，何必呢。”赵止戈的声音里满是愉悦，招了招手，示意那绿衣老者松手。
陆清犹如尘埃一般，跌落在地面。
“少年。误伤你实在是对不住。”赵止戈冲着意识已经几乎丧失，浑身血迹的陆清说道，笑容灿烂。
“小绿小红，带上这位小姐，我们走。”赵止戈招了招手，起身准备离开。
抬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低头一看，那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少年用满是血污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大胆！”绿衣老者一脚踏了上去，只听得“喀嚓”一声，少年的小臂碎掉了。
“你……你们……是……坏人……”少年喉咙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伴着话语，还有鲜血从口中喷出，“不……不能……带……走……她。”
一旁的小鱼儿望着地上的陆清，眼中不知为何，有雾气萦绕。
“有情有义，不错。”赵止戈倒是也没有动怒，反而用欣赏的眼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地上那少年满是鲜血的模样，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个世界上，终归是能力说了算的。”
赵止戈抬脚轻轻的绕过少年已经断了的臂膀，向着门外走去。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
“这个世界，终归是能力说的算的。”
赵止戈面色大变，刚欲后退，一个黑色的身影矫健如龙，已经不知道用何种手段打破了结界闯了进来。
黑芒一闪，赵止戈胸口已经是挨了重重一击，鲜血洒了满地。
两位老者不敢丝毫懈怠，绿衣老者仍是紧紧的束缚着林羡鱼，而红衣老者已经是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赵止戈的身前，带着杀意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冷酷的黑衣男子。
“哥哥……”林羡鱼眼中的雾气终归是化作了眼泪流了下来。
“小鱼儿，别哭。哥哥带你回家。”望着梨花带雨的妹妹，林渊眼中的杀意顷刻间便化作了柔情。
“嗯……”有哥哥在身边，林羡鱼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而再次望向面前的这些企图对小鱼儿心怀不轨的人，林渊的眼中杀意更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