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在精神紧张地等待燕王派来的大队人马时,却迟迟没有等到他们过来。除了必要的暗哨之外,所有人的生活又重新恢复正常,但因为不知道当时杜月跟着江枫和左青过来的时候有没第一时间告知燕王他俩的长相,为了不暴露,他们俩也暂时在镇子里住下了。
小镇的生活平淡地像一瓶没有任何杂质的蒸馏水,淡然无味。也正是在这种平淡、原始的生活里,江枫跟左青重新找到了当年在大学里的感觉。
江枫脱去了经常穿在身上的衬衫西裤,不再被这种笔挺的精致套装束缚自己原始的天性,他换上了便于劳作的T恤、牛仔裤;左青也不再穿着那种极具淑女范的长裙,也换上了T恤、牛仔裤,头发也不再整齐的盘起,只是简单的扎个马尾,却显得更加青春活力。
“小青,”江枫从外面摘了些土豆、马铃薯回来后,看着左青正在院子二楼的阳台上晒衣服,他兴奋地喊着左青,“快下来看看,我在菜地里挖了好多土豆、马铃薯,晚上可以给你做你爱吃的孜然土豆片和红薯饭了!全部都是原生态的东西!”
“太棒了!”左青听到江枫的喊话,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衣架,双手扶着阳台栏杆使劲把头探出去,往江枫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卷起裤腿,鞋子泥呼呼的样子,满满的幸福感不自觉地从心底一直洋溢到脸上,大笑着喊道,“老公太好了!”
江枫只顾咧着嘴,一脸愚钝地朝上面嘿嘿地笑。
他们俩这一切,都被外婆看在眼里,看到他们俩重新回到亲密无间的样子,老太太拄着拐杖会心了笑了笑,就往里屋走了。
小镇的夜幕,降临地总是比城市要早很多,八点多的时候,整个镇子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只剩下星光点点带给这个小镇微微光亮。
南方的夏天,总是那么炎热,只有夜晚的时候,有点微风,才能感觉到丝许凉意。
因为卧室太过炎热,表哥和舅舅搬了几把长凳和两块竹床放到二楼开放的平台上。他们把竹床的一头架在天台的栏杆上,一头架在搬来的长凳固定,一家人就坐在竹床上,喝着茶,看着天空的点点星光和四周绿树葱葱的大山,很是惬意。
江枫跟左青头靠头地仰躺在凉爽的竹床上,顿时少了那种闷热产生的烦躁情绪,他们安静地看着天上亮闪闪的星星,时不时看看对方,眼神里满是温情与包容。
“老公,你看那颗最亮的星,应该就是北极星吧?”左青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倚靠在江枫的肩膀上,轻声地问道。
“嗯!”江枫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左青的长发,轻声地回道,“青青,这样的日子,感觉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今晚,感觉真的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我们就这样躺在学校小山上的草地上,无忧无虑地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里纯净地像九寨沟里一眼到底的水。”
想到过去的时光,他俩都静静地闭上眼,感受这个小镇夜晚“嘎吱、嘎吱”的知了声和时不时从远处田间水道里传来的悠扬蛙叫声。
外婆从楼下端了一大壶凉茶上来,这样天气,老人家总是心疼后辈上火不舒服。
“哟,外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端这么大一壶水!让我们来就是了嘛。”表哥看到从楼梯间上来的外婆,赶紧冲过去接过了她手中的水壶。
这一嗓子,直接惊醒了半睡半醒的江枫两口子,他们看到也起身准备去扶下老太太。
“坐,你们都坐着,别这么兴师动众的,老太太还没老到动不了的地步。”外婆看着他们都起身了,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完,就走到江枫他们那个竹床上坐下。
“小枫,有个事必须得跟你们说下。”外婆停顿了很久,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的样子。
“外婆你说吧,我们能承受得住的,”没等江枫开口,一旁的左青快速回答道。
外婆左右手各拉住江枫和左青的左手,把两只手放在一起,然后用自己布满皱纹、历经沧桑,已然干涸的双手把两只年轻、饱满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语重心长地说道:“青青,小枫,这次叫你们回来,确实是我的主意,你们别怪外婆多事。”
其实说到这个时候,左青已经猜到外婆想说的话了,她虽然显得二,但是深厚的教育背景和她的智商让她总是那么冰雪聪明,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江枫看到外婆这么说,又看了看左青沉默的表情,半天憋出一句话:“外婆,您快别这么说,我们知道您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我们好。”
“小枫,你先别说话,”外婆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个事,我已经听你妈说过了,不管你有没过错,至少你在处理这件事上,态度就不坚决,这就是你的错。”
“我……”江枫刚想开口申辩,却又被外婆打断了。
“青青,虽然你是我的孙媳妇,但我一直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看待。在你跟小枫谈恋爱的时候过来看望我,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很聪明,也很单纯,像个持家的样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姑娘,所以这次特地把你们哄回来,也是想让你们当着我的面,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外婆一条一条说到左青的心里,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左青眼泪竟不自觉地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尽管她一直知道自己在感情上,不是个坚强的女孩。
“外婆,外婆……”左青竟只知道不停地叫外婆了。
外婆慢慢地抱住孙媳妇,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拍着,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在左青占绝对优势的身高下,外婆矮小的身躯显得更加渺小了,但她对左青的爱却足以让她显得特别高大。
“有外婆在,不怕,咱什么都不怕。”外婆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接着说道,“江枫,你个混小子,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被左青这么一闹,江枫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他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阐述这个事,只是喃喃地说道:“我确实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青青的事,这个我不会乱说的。只是之前我们感情沟通上确实有点问题,加上公司有个女孩一闹,更加加深了青青对我的误解,所以两个人就赌气谁也不理谁,谁也不听谁解释。”
“这可是你说的,”外婆接过江枫的话说,“我这么大年纪,也没几年了,你不要骗我,回去给那个女孩找个工作,让她离开。这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外婆,您千万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孙子希望您长命百岁。但是,外婆,人家姑娘没犯错,我怎么……”江枫听到外婆的安排,还是觉得有点太勉强了。
“小枫,不是外婆说你,你总是这么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你把她留在身边,你跟青青之间总是有个别扭,难道你工作上就跟那个女孩一点交集都没有,你江枫敢保证吗!”外婆严厉地教训着江枫。
“这……”
“你看你也在犹豫,为什么?因为你也知道,按这个女孩现在这种状态,即使你没动感情,能保证她跟你朝夕相处,就能放下?时间长了,养条狗还会产生怜悯之情,到时可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说是不是?感情是不能掺和沙子的,答应外婆,既然你们彼此仍在乎对方,爱着对方,就好好呵护这份感情。”外婆一口气说得江枫底气全无,说完,外婆又使劲握了下他们俩握在一起的双手。
“嗯,”江枫憋了半天,终于还是表态了,“外婆,我确实没有半点对不起青青,我依然深爱着她,回去我就把那个实习生安排到别的公司去。”
外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回头对左青说道:“青青,感情别取绝对值,有时候适当取点相对值,只要你相信自己的爱人依然深爱着自己,就不用担心任何事。你的个性很强,这点外婆还是知道的,适当的时候,年轻人也不用这么要强,听听身边的人的解释,毕竟他才是离你最近的人。”
听到外婆这么说,左青眼泪慢慢也停止了,因为刚才情绪太激动,现在一时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江枫也凑了过来,眼中带着泪,抱着左青,又拉着她一起抱了抱外婆,两个人都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对方泪眼摩挲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傻傻地看着对方,看着慈祥的外婆,傻傻地笑着,带着泪,带着满满的幸福……
第五十三章魔灵咒(1)
隔在两个人中间的障碍,昨晚已经被外婆顺利扫清,这一天,江枫和左青睡得特别沉,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像这样慢节奏地生活,冷战太久,甚至忘了相拥的温暖了,两个人赖在床上,紧紧地拥抱着,打闹着,始终不想起床。
“小枫,青青,起来吃早餐了。”楼下传来外婆的叫唤声。
江枫应答了一句,不情愿地爬出来,刚准备穿衣服,一旁的左青赶紧打趣地拖住他的胳膊,娇声说道:“官人,你这是要去哪啊?”
看着左青睡眼朦胧的样子,凌乱的长发随意地飘着,脸红扑扑地像个熟透的苹果,低胸的丝质睡衣在侧身的姿势下,实在难以挡住胸前的春光。这一幕,尽管江枫曾非常熟悉,但经历了生死与敞开心扉的沟通的历练,现在的他,看到左青,竟有一股强烈的男性冲动,但想到是在外婆家,硬生生地压制下去,揉了揉眼睛,对她说:“青青,别闹,外婆在楼下勒,赶紧起来吧。”
左青始终是不依不挠,江枫拧不过,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抱了抱,终于让左青放手了。
两个人慢腾腾地下楼,此时外婆已经做好香喷喷的HN米粉等着他们,左青一闻到这种熟悉的香味,忍不住大喊:“哇~外婆,剁椒米粉,太棒了!”
哼哧哼哧地吃完米粉,满满的剁椒把两个人辣得嘴巴红红的,江枫更是抱着汤碗大口地喝着汤,生怕浪费了半点。不得不承认,人的胃是有故乡情结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肠道菌种都是有原始记忆的。
看着他们吃得这么开心,外婆也笑了:“好吃就再吃一碗,我去给你们再下点,别噎着了,慢点慢点。”
“外婆,吃不下了啦,别下了,再吃,就得变成猪回去了。”左青听到外婆还要下粉,赶紧放下碗,笑嘻嘻地跟外婆说道。
“你们俩,还真是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行,行,你们吃完了出来,我跟你们说点事。”外婆看着他们俩开心的样子,也乐得合不拢嘴了,在中国传统的思想里,晚辈的幸福,就是长辈最大的幸福。
江枫和左青吃完早餐就去院子里找外婆了,左青边走边问江枫:“外婆找我们还有什么事啊?”
江枫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总认为外婆是个传统的农村老太太,老太太很神秘,背后似乎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被挖掘出来。
老太太看到两个后辈手挽着手朝自己走过来,招呼他们在自己对面的藤椅上坐下,微笑地问道:“吃好了吗?”
两个年轻人本来憋着,想着老太太会问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没想到第一句竟然只是问他们吃好了没,一时间两人慌忙应声道:“嗯!嗯!吃好了,吃好了,您放心。”
“那就好,你们这个年纪,就该多吃点才好”老太太还是最先关注的是后辈的身体,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们。”
江枫与左青相互对视了下,挪动了下坐姿,坐的笔直地回道:“外婆,您说。”
“我除了是黄将军后代,还是玄心法师的传人。当年玄心法师在封存起圣上和一众锦衣卫的魂魄时,因为担心待自己圆寂之后,后人不知心法,没办法启封他们,也担心后面如果有其他魂魄侵入,没有法师在,无法保护圣上周全,特地在黄将军的后代中选定女性作为护法使者,目前我是第十一代传人。我今天想找你们的主要原因,也是怕万一这次有大批刺客跟过来,或者你们单独在外面碰到了,无法保证自己安全,所以我打算把其中一个重要心法——魔灵咒,传授给你们。”外婆严肃地说道。
“魔灵咒?”江枫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魔灵咒是一种法术吗?”
“是的,”外婆解释道,“魔灵咒是一种气相法术,有了核心心法,它不需要太深厚的功底就能掌握。它可以通过改变人体内部气场,吸收空气中的水蒸气,让它液化变冷,变成冰晶之后,打入敌人体内,可以短期内封住攻击者穴道,为自己争取逃生的时间。另外它可以召唤所处土地上曾经战斗致死的战士短时间复活,控制他们战斗。这种力量将会使你十分强大。”
江枫和左青被外婆说得一愣一愣的,简直摸不着北了。外婆又让他们过去,握住她自己的龙头拐杖,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从他们俩的手掌穿透到脚底,又从脚底回流贯穿整个身体,从头顶冲出去。
院子两旁的玉兰树,坚硬的叶子都被气流吹散一地,江枫一只手死死地拽住外婆的拐杖,另一只手死死地拉住左青,整个过程中,外婆却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巨大的气流大约持续了十多分钟,这一段时间,他们两个,简直像死了一样难受,脸部的皮肤都已经彻底扭曲了。
“我已经帮你们打通了你们全身经络,下一步,你们就得好好练习下体力,同时熟练掌握咒语的使用诀窍和控制方法,尤其是控制方法,需要你们锻炼好自己的心性。”外婆抽开了自己的拐杖,结束了他们的痛苦,但同时也提出了新的要求。
接下来的日子,江枫跟左青每天一起做有氧运动,也一起做负重运动,每天身体都处于饱含能量的状态。因为这种状态,他们的身体状态已经远远不是刚来的时候被压制在钢筋水泥中的样子,左青的颈椎也不再疼了,脸色也很红润,不再是当时的苍白。
在运动的过程中,负面的情绪与身体的毒素都被完全排空,简直像个脱胎换骨的过程。
看着两个孩子,身体状态越来越好,外婆也是很欣慰,在城市里生活的孩子,身体状态太糟糕了,飞快的生活节奏,让他们根本来不及想未来的事。现在,老太太认为,也是到了该传授他们咒语的时候了。
“小枫、青青,你们仔细听着,这句咒语其实很简单——啊……希……达……呀……乌……哈!”外婆说得特别慢,以便他们能够记住。
“啊……希……”江枫刚准备学着说,外婆赶紧打断了他。
“小枫,你还没听我说完,”外婆拉住江枫的手,慌忙说道,“你还没学控制心法,招呼出来的战斗魂灵,会失去控制,这会造成非常大的灾难,有些恶灵同时会被召唤出来。”
江枫赶紧闭嘴了,外婆接着说道:“咒语一直都是一门禁忌的语言,它连通着鬼神与人间,是让守门者开门的密语。拥有咒语之人,一定是心灵纯净之人,这样你的消息才能被深度传递出去,连通不同的世界。魔灵咒的威力核心不在于吸收水汽,而在于召唤死去的战斗魂灵,而且还能够同时控制为数众多的死亡魂灵。”
“外婆,那我们怎么控制他们啊,一个咒语能实现召唤与控制吗?”左青的逻辑思维总是能帮助她理清问题的关键所在。
“青青这个问题问得很好,魔灵咒其实是一套咒语体系,刚才教你们的是召唤用。第二句需要快速念出,‘阿尤达-吉瓦’,这句是清除召唤出来的恶灵;第三局是,‘尼哈’,这句咒语是把所有魂灵连接到你的大脑,从而控制他们的身体。”
“召唤出来的魂魄,怎么收回?”江枫一时碰到这种魂灵与咒语,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结结巴巴地问,“外婆,我的意思是,战斗完之后怎么让他们离开现实社会?”
“当你想要他们离开的时候,只需要大声喊‘哈!’”外婆接着解释道,“这个咒语的秘诀在于丹田发声,配合你们被打通的经络气道,突然发声,形成穿透,从而使得魂灵能够听到召回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