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妈妈那里回来,打开电脑落年看见何上风给她发的邮件,一张照片,何上风站在国外的一撞房子前,看着镜头,向镜头的方向伸出一只手,面带微笑,好像是希望这头的人可以把手交给他。旁边附有一段文字:请许你只手交付于我掌心,许我之未来交付于你左心。
照片上天很蓝,似乎那边还刮着一些微风,何上风的头发被吹起了一些,他站在阳光与风之间冲着她笑,落年伸出一个手指头点在那个人掌心……
这两天的落年真的心烦意乱,好想找个人出去喝酒:“梅,出来坐坐。”
帆特酒吧里,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怎么了,忽然要喝酒。”
“心烦。”落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谁?何上风还是严季璟啊?”寒梅也小喝了一口。
韩梅来之前落年已经喝了不少酒,有点微醺,她晃了晃,走过去撘住韩梅的肩膀,“梅,我这里真的好可怕。”她指着自己的心脏说,“我感觉,我的心真的已经不会再动了。”
“胡说什么啊,你的心不动,你早死了……傻瓜。”
“梅,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怎么了,严季璟回来了,我每看见他一次,就感觉要窒息一次,我觉得我不会笑也不会哭像个死人一样,我觉得我面对感情像个木偶,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次一次的疼痛,让我连痛是什么感觉都快忘了。”罗念说完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梅,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女人永远猜不透男人在想什么,他为什么总是来折磨我,我好想逃,等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想选择逃跑,他回来了,我却想走了。”落年靠在韩梅的肩头,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是语无伦次的诉说,但韩梅感觉的到落年面对现在的局面有多么痛苦,她拍拍落年的肩膀:“累了,就出去走走吧,休息一下。”
落年抬起头,看着韩梅,放声大哭,这么多年了,她真的太想念当初的那个叶落年了,她是多么抗拒改变,却又生生的变了,她再也做不回那个洒脱直接又天真的叶落年了,她多么厌恶这些年的自己,工作狂,冰雪美人……这些词统统的累加到她身上,不是她但又确实是她。
她拿不出热情,拿不出天真,拿不出对爱情的向往,何上风和她表白的时候,她的心竟没有半点儿悸动,平静的让她害怕。
而严季璟……离开七年了,这七年她的人生他半点都没有参与,他根本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就敢信誓旦旦的跑回来要求和她重新来过,凭什么!
落年很想打开自己的心,可是那扇心门似乎关了太多年了,已经锈迹斑斑,要怎么打开呢?
那一晚,落年喝了很多的酒,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知道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一次又一次的分离,让她害怕,她怕当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却有人闯进来打扰了她的安静又悄然离开,她害怕距离,距离可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事情,她害怕每天看的见的人突然就不见了,她害怕早已经习惯的孤独被带走之后又重新回来,会换来更大的孤独。
当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反而觉得一切都没什么,谁去谁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见谁或者不见谁,又有什么所谓。
也许越孤独的心就越脆弱,抗拒着陪伴的同时也渴望着陪伴,叶落年,永远都不会说自己害怕,她最会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逞强,纵然内心已经是千沟万壑,脸上她依然可以平静如水。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只是晚上躲在家里哭一场,第二天还如往常一样迎接一切。
她说:“梅,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我一定是病了,我病入膏肓了,我要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他一定知道,我怎么了……我甚至想逃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谁能救救我……”
泪水还停留在鼻尖,叶落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她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