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叶然被佣人的敲门声惊醒,凌晨时对星辰的安抚和担忧,致使后半夜久久不能入睡。
叶然皱起眉头,不禁想佣人什么时候这么不知分寸了。
他起身去开门,看着女佣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解释道:“抱歉先生,打扰您了。外面有位小姐找您。是昨天的那位。”
叶然沉静了片刻,才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说完便转身关上房门去了衣帽间换衣服。收拾好了下楼,他就吩咐一旁的佣人多准备一份早餐,并且再上楼去看看星辰有没有睡醒。交代好这一切后,他来到了客厅,看着背对着他坐着的人。
“过来一起吃早餐吧。”
夏浅之被这忽然的声音惊到,她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看着他,望进他深沉的眼眸里“不了,我是来告别的。我今天回A市。”
他拿起餐具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夏浅之,苍白的脸颊,红肿的眼睛。他垂下眼睑,然后继续切着盘子里的荷包蛋,“嗯,一路顺风。可以吃了早餐后再走也不迟。”
“叶然,我来告别,对你,对星辰。如果以前我还能心有期待自欺欺人,那么现如今,我却不想再继续下去。我知道,你是怪我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太爱你,那么多年。我是人,怎么会没有嫉妒和私心,我也会犯错。你可以怪我,怨我,但是你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你也不能质疑我对星辰的感情,她不好,我的难过不比你少。她离开了多久,我就愧疚了多久。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我会忘了,你好好的。你和星辰好好的。”
忘了夏浅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忘了他维持着那个姿势有多久,叶然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是难过的。那些年,那些岁月,再也回不去了。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部,眼里潮湿。
“阿然……刚刚是谁来过了。听说有客人?”沈星辰疑惑的问道,她走上前看着有些发愣的叶然,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叶然从恍惚中惊醒,他看着眼前疑惑的沈星辰,“星辰,怎么了?”
沈星辰摇了摇头,“是你怎么了才对,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她望着餐桌上多出一份的早餐,但却无人动过的痕迹。她记得别墅几乎没有人做客过。
叶然看着沉思中的沈星辰,心里不禁一松,她对昨日白天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也不记得夏浅之来过,这样也好。
“刚刚本来想请新搬来的邻居做客,但对方有事就先走了。”叶然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便拉过她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你今天睡得很晚,早餐凉了,让人重新做一份吧。”
说完让一旁的佣人去厨房。
沈星辰没有多想叶然的回答,视线落在了他左手手臂上的伤口,是一道新伤口,昨晚灯光昏暗没有看大清楚,早晨的光芒格外明亮,将那道红伤口显现的特别清晰。
似乎听不到她的回答,叶然抬头看向她,注意到她的视线在他的手臂上。他将刚才嫌碍事挽起来的袖子放下,把一旁温热的牛奶递到她的手边,“温度刚刚好。”
她沉默地接过他手中的牛奶,温热的牛奶划过她的喉间,却令她的眼眶隐隐发涩。
叶然见她听话的喝着牛奶,才安下心来收拾着他的早餐。
喝完牛奶之后,沈星辰深吸了口气,半晌才说出:“叶然,下次如果我再这样,你把我送走吧,哪里都可以。只要不会伤害到你。”
叶然手里的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东西,才对上沈星辰的视线,“我不会。你也会好起来的。”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望着那坚决地背影,沈星辰想说出的话也说不出口。她想说她不想拖累他,不想让他在因为她一直身处在异国,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然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她沈星辰。现在的自己,如同一个废人,长达两年的与外界失去交集,两年间浑浑噩噩,对未来没有定数。
“想什么呢,早餐好了,快吃吧。”
恍惚间叶然不知何时回来,手里还端着一份早餐。
沈星辰应了一声,便开始吃了起来,动作迟缓。“叶然,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察觉到她的担忧和顾虑,他心有不忍。“星辰,你要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这一声轻语,沈星辰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快速地擦拭着,对他轻轻的笑了笑,“谢谢你。”
还有,对不起。
你对我来说,犹如亲人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