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之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凝视着坐在对面正在处理胳膊上伤口的人,因为被玻璃割的有些深,反复擦拭着几遍依旧有鲜血溢出。
而他好像并不觉得什么,脸色平静的动着手上的动作。
那鲜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眸。
她注意到他的胳膊其他地方也有一些痕迹,有的像是不久前,有的猜不出多久了。夏浅之脑中又浮现出不久前的场景,那个失去理智的星辰,抓着手里的玻璃碎片想往自己身上刺,叶然死死的抓住挣扎的她……
那一幕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可是却不敢去细想。
“阿然,你难道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吗……”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又带着着或迷茫,或沉痛,亦或者不可思议。
叶然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熟练而快速地包扎好最后一层纱布,又将染着鲜血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没什么好解释的,星辰很好。”
说完这句话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很好?这叫很好吗?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是不是疯了?”
夏浅之有些激动,说道最后那几个字近乎颤抖。怎么可能呢,星辰怎么会疯。
听着她的质问,叶然静静地看着夏浅之,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她没有疯。”
说完,他站起身打算离去。
“你打算一直把她藏起来吗?她应该回家的,你也应该回来的。”
可是叶然像是恍若未闻,夏浅之上前拉住他,“阿然,星辰她要的不是你,你不能这么……”
“够了”叶然打断她的话,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夏浅之,那是她从未看过的眼神,有恨意,悔恨,沉痛。
“回去了又如何?她会快乐吗?不会再受到伤害吗?过去的事能不了了之?”
“浅之,但凡你真的了解星辰这么多年的煎熬,你还会这么说吗?你以前不是很在乎星辰吗?”
“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
夏浅之愣愣的看着,想开口说话,但是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她偏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着昔日的场景,想着过去的种种,夏浅之惨淡一笑,无声的擦去脸颊的泪水。
那泪水中,掺杂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心好像更加疼了。
夏浅之有些后悔找到了他,不然怎么撞破了这个秘密。她默默的转身走出这栋别墅,迎面而来的风灌进她没来得及扣上的领口里,刺骨般地冷。还带着泪痕的脸颊被风吹得干疼,原本缓慢的步伐却突然变得有些急促了,那背影萧瑟而失落……
都错了。
二楼房间的窗台边有一抹身影,叶然安静的站在那里凝望着远去的人,他的拳头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毕显。他心中压抑的情绪仿佛想发泄出来,可是最终被他隐进他漆黑的眸子深处,直至不见。
风中仿佛飘来一句话,是那人的呢喃:“我在乎星辰,可是我更在乎你。”
这一切,早该结束了。不能再提起,也不愿再提起。
A市。
机场门口。
匆忙的人群中,几辆车子停在路边,其中一辆有人静静的等候在车旁。直到机场出口出现一名男子,被人簇拥在中间走来,等候的人便迎了上去。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人,身材俊拔,身着黑色毛呢外套,内里着着深色的西装,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清雅高贵的气质,不由得让旁人注目过去,舍不得移开眼。
“先生。”迎上去的人恭敬的叫了一声。
那人微微颔首,便走向已经拉开车门的后座。司机帮他关上车门后跨上了驾驶座里,车子启动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而后的几辆车依序地跟在车后。
“温先生,您要的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会议时间也定在了明天上午十点。”副驾驶的秘书探身看向后座的人身上。
“嗯。”
男人回答着,视线一直注目着车窗外划过的风景,车窗上被雾气弄得有些模糊,映入眼里的事物有些若隐若现。
“还有就是,您另外要调查了一件事也有了线索。但是确认的话得需要一些时间。”
听到这句话,他原本沉静的眸子才有了一些波动,手掌附上车窗拂去那的雾气,外面的景象终于清明开来。“嗯,尽快确认好。”
秘书得到回答后点点头。之后又汇报了几件事情,而后座的男人回答了几句然后便不再多言的靠在座椅上假寐起来。秘书见了也不多做打扰,转身坐好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车内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翻资料的声音。而副驾驶的秘书也意识到了,这个新上司的习惯。
不喜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