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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记忆的黑洞

昏黄柔和的灯光仍旧是“Peter”吧特有的旋律,只是音乐换成了“Mylove”,沧桑里隐着阵阵悲凉。

宁东坐在吧台前,慢慢晃动着酒杯,琥珀红的酒像是有了生命,随着潮汐一起一落,攀上了杯壁,却留不下一丝痕迹。他不知道,紫菡也曾经在这里拷问过生命的意义,然后决定舍弃。

宁东没有怕过酒,即使Beijing数不清的酒局宴席轮番考验,也没能让他真正醉过一次。然而今天,蓝甜进来的时候,他已经醉了大半。

“Mojito”蓝甜点了杯酒,在旁边坐下来。宁东用酒杯在她杯子上碰了一下,仰头倒进喉咙里,拿杯底敲了敲台面,示意服务生倒酒。

蓝甜看着这个落拓的中年男人,轻声说道:“莎士比亚说,酒精是一种毒药,被人饮入口中后智力就没有了。你要放纵,最好不要选喝酒。”

“不喝酒我还能干什么?”宁东说话已经有些含含糊糊,“我一直以为我不在乎的东西,我其实那么在乎!你知道失去一样东西有多么痛苦吗?我难受,因为我知道失去的就算要回来,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蓝甜,“我请你来,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我想不出别人来,来对他说这些话。”

“好,我陪你喝。”

“你能不能喝?不要我还没醉,你倒醉过去了。”宁东迷迷糊糊说着,伏到了吧台上。

“我要是不能喝,早就连渣都不剩下了。”蓝甜不知道是对宁东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令人心碎的音乐里,她眼角挂出了泪花。

“我们是朋友。”蓝甜看着醉过去的宁东,是什么让他这么痛?她想了一下,拿起宁东的手机,翻开短信。

蓝甜看到过宁东发短信给紫韵,她决定要会会这个女人。

紫罗兰咖啡屋的灯光很有情调,优雅宁静的音乐酿造了一种浪漫的氛围。两个精致的女人对面对坐在白色小圆桌两边,浪漫却注定和她们无缘。

蓝甜托起杯子,微笑着说道:“这家咖啡屋的老板是澳洲人,据说这里有真正的蓝山咖啡,你不妨品尝一下它的独特味道。”

紫韵拿起勺子抿了一口。咖啡这种东西,一个人静静的可以品出香甜,没有心情的时候,却只尝的到苦味。

“好了,咖啡我也喝过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紫韵不知道这个陌生女孩约自己来有什么目的,“我们好像从没见过面。”

“宁东很痛苦。”蓝甜直接了当的说:“他是为了你痛苦,你却心安理得的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朋友。”

“我也当宁东是朋友。我有丈夫,我爱他,我只爱我丈夫。”紫韵用坚决的口气说道。

“你只爱你丈夫,又为什么要和别人暧昧?”蓝甜毫不放松,“你只爱你丈夫?你就是这么骗自己的?就算你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谎言,也骗不过我。”

“你真是莫名其妙!”陈紫韵呼的站了起来,她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但是她刚刚想转身,头却一下子眩晕起来,她抓住椅背,挣扎着坐了下来。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勉力支撑了一下,慢慢趴在了桌子上。

蓝甜微笑着摊开手,手心里藏着一个小瓶子。别人曾经想用来这个来迷晕她,今天她拿来对付紫韵,看来效果挺好。

楼上就是客房。穿过铺着地毯的通道,蓝甜打开房间门,转身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穿着制服的保安忙说道:“不客气,你能架的动你朋友吗?”

“可以的。麻烦你帮我关下门。”蓝甜从保安肩头接过昏睡着的紫韵,托抱着进了房间,身后传来了门合上的声音。她费力的挪动到床边,把紫韵推了上去,和宁东并排躺在一起。

蓝甜看着失去意识的两个人,转转眼珠拍了下手,自言自语着“都到这儿了,我就帮到底吧。”她爬上床,一件一件慢慢把紫韵的衣服脱了下来,什么都没剩下。“保养的还不错嘛。”蓝甜停下来瞧了瞧,又爬到另一边,把宁东的衣服也一件件脱了下来。她擦了擦鬓角的汗,去淋浴间用冷水搅湿了毛巾,拿出香水喷在上面,仔细的敷在宁东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她抿嘴笑了一下,顾自走了。

宁东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又好像什么梦都没有,他醒了过来,只觉得头像是要炸开来了,轰轰直响,嗓子眼一阵阵发干,接着胃里翻腾起来,他冲到卫生间,冲着洗手盆吐的稀里哗啦。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恢复过来,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这是在哪里。他记得在酒吧里喝酒,然后身边来了个女人,像是蓝甜,还是紫韵?他记不起来。然后他抬眼望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只红着一双眼睛。

宁东这下子清醒过来了,他回到床边,熟睡在那里的,竟然是紫韵!她不着寸缕,仍旧陷在梦乡里。

“天哪,怎么会这样?”宁东赶紧拿起紫韵掉落在床脚的衣服,盖在她身上。他这么多年来想着紫韵,但一直把她放在一种唯美的意境里,却从未想到过这样的画面。

他颓然的跌坐在床边,努力回想发生过什么,却徒劳无功。这一夜的记忆像是被关进了漆黑的房子,找遍四周却看不到门。

床上的紫韵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没有醒来。宁东整个人却像是抽紧起来,心跳仿佛停止了一个世纪,然后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像是一个差点被抓了现行的贼,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裤,逃离了这个房间。他并不是害怕担当,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紫韵才悠悠的醒了过来。然后她发现了恐惧的事情,罩在外衣下的身体,一件衣服也没穿!她慌张的坐起来,却看见了边上床单睡过的印子。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再去想,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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