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就这么委屈得跟个小女孩一样，哭了起来。
不但是凌寒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就连熊仔的手下，都一个个脸色发白。
“那个……别哭了行吗？我不打脸了。”凌寒强忍着朝熊仔那张粗犷脸一脚踩下去的冲动，硬着头皮安慰。
“真的不打脸了？”熊仔哭声收了一些，变成了抽泣，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凌寒，“真……真的……不打脸……脸了吗？”
“我保证！”凌寒不知道自己额头上有没有暴起青筋，但他发誓，如果熊仔再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一定会揍得他老妈都认不出来！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天真中带着无邪，无邪中带着委屈，委屈中还透出一丝丝的傲娇！
“好吧，我相信你。”熊仔点了点头，就在凌寒松了口气的时候，他猛的一甩手：“不行！不打脸我也不跟你打了啦，根本打不赢你嘛！”
语气之娇憨，惊天动地！
凌寒陷入石化状态，全身都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
熊仔带来的手下，一个个脸色更白了几分，全都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情况不对，立刻转身就要逃一样。
“老大，你的身手太好了，我想当你的小弟，行不行嘛。”熊仔噘了噘嘴，一脸期盼的看着凌寒，一双虎目里，竟然在闪闪发光，就像是小女孩看到了她最心爱的礼物一样！
“你特么是个抠脚大汉啊！为毛要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能不能先摸摸你脸上的络腮胡再用正常的语气跟我说话？信不信我弄死你啊！！！”
凌寒发飙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逼到这么歇斯底里的地步。
哪怕孙淼淼要分手，哪怕黄龙带着孙淼淼来自己面前炫耀，凌寒都还能保持理智。
可是在熊仔面前，凌寒没办法理智，他现在唯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熊仔揍成猪仔！
“啊啊啊！”熊仔叫了起来，眼中有惊恐闪过，双手却握在了胸前，兴奋不已：“太有男人气概了！老大你好man啊！一定要收我当你小……啊啊啊！”
后面的叫声，基本上是惨叫。
凌寒已经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没有基础拳法，也没用基础腿法，胡乱的拳打脚踢。
熊仔明明可以反抗，但是他却只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没完没了的惨叫，那叫声逐渐改变了味道，竟然有种高亢，听起来感觉像是……爽！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会崩溃？”
“不知道，上一次那个坚持了十分钟，这个估计没那么久。”
“不一定，我赌十块，肯定超过十分钟……”
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杜叔的眼前。
跟猩猩一样壮硕的熊仔，被相对清瘦的凌寒拳打脚踢不敢还手，而作为熊仔的小弟，却没有人上前帮忙，而是聚在一起直接开起了档口，一个个混混从兜里掏出十块二十的零钱，分别下注……
“不能不服老了啊……”杜叔叹气，双眼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中露出绝望。
早知道这些混蛋是这种人，老子干嘛还要每次都乖乖交保护费？
十一分钟！凌寒揍了熊仔十一分钟，熊仔也就叫了十一分钟。
下注的混混们赢的兴高采烈，输得唉声叹气。
凌寒全身无力，拉了根凳子坐在那喘气。
这种恶意卖萌还喜欢受虐的人，真心无解啊……
“社会果然太乱了，还是学校比较纯洁。”凌寒曾经是不相信这句话的，可是今天，号称混混头子的熊仔，彻底刷新了凌寒的三观。
“老大，你打够了吗？如果够了，收我当小弟好不好？”熊仔慢吞吞挪到凌寒对面，蹲在那比凌寒坐着还要高出一些……
“我今天累了，下次再说吧。”凌寒摆手，他是在是无力吐槽什么，感觉身心都受到了强烈的创伤。
熊仔表情一苦，看起来有些难过，又可怜巴巴的看了凌寒几眼，终于确定凌寒不会轻易改变主意，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然后用一种坚强的语气说道：“老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的，今天你累了，那我明天再来。”
说完，熊仔朝那群小弟招了招手，声音一下子就雄壮起来，“特么的，还赌个毛啊？都给老子跟上，回去了！”
众小弟连忙乖巧跟上，在熊仔的带领下，越走越远。
凌寒揪着头发看一群混混走远，他已经在考虑明天到底还来不来上班了，这种混混，他招惹不起。
谁曾想，已经走远的熊仔，忽然回头，远远的朝凌寒大吼：“老大，挥挥！”
凌寒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脸的绝望。
“挥你妹啊！”
良久良久，凌寒都还没回神。
这一仗，他好像赢了，又好像输了……
“咳咳，那个，小凌啊，今天谢了哈，不然……今天就别杀鱼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也很累了。”杜叔将凌寒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进屋上楼。
凌寒一脸苦笑，叹着气也离开了这个毁他三观的地方。
饭馆二楼，杜晓月见杜叔上来，脸上的紧张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她刚才没敢探头去看窗外，只听到很久的一阵惨叫，心头害怕得厉害。
“爸，怎么样了？学长呢？他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杜晓月一连串的问题就朝杜叔涌了过来。
杜叔回想起刚才所见的一幕幕，抹了把脸，“没事，那些混混都走了，凌寒累了，我让他今天不用上班，回学校去休息。”
“那些流氓走了？是被学长打跑的吗？”杜晓月明显愣了一下，二十多个流氓混混，被凌寒一个人打跑了？凌寒得多厉害？
杜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难道要告诉杜晓月，混混头子被凌寒打哭之后，从身体到心灵都臣服，想拜凌寒当老大，但是凌寒不乐意，于是又揍了混混头子一顿？杜晓月心目中，凌寒的形象已经够高大了，杜叔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否则女儿很快就是别人的了！
“没有，那些混混其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家坐下来好好聊了聊，他们就觉得自己确实做得很羞愧，于是就走了。”
“啊？他们这么有礼貌啊？”杜晓月惊得张大了嘴巴。什么时候那些地痞流氓也这么有礼貌了？
“嗯哼，是啊。”杜叔嘴角抽了抽，“他们不但有礼貌，其实……还挺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