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笨呀。过坤离穴进西虚脉。说多少遍了,西虚脉是一片静脉。你感受不到吗?”
“檀中穴,是气海节点,你又是怎么做的。不要一带而过,要停留几分,孕养一下。”
“你的巧穴,太过空泛,要每过一穴都要停留片刻,遇见大穴更是要最少停留一刻。”
…….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这对少年的对话之中渡过。李元兮满头虚汗,显然说话过多,很累。而且更是情绪有些激动,面色泛着不健康的白色。
包不平满面的赧颜,但低着头,你如何教训,都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幸亏从小就是被欺负大的,早已习惯了。但是聪慧的他在李元兮的一步步指导之下,还是有着很大进步的。三个时辰,在无人引领之下,在这个半吊子师傅的教诲之下,竟然整整走过了五条主脉十七条旁支,过三十六巧穴。如果是一位名师见到这般天赋,一定会惊掉下巴。
但是李元兮当年第一次被师傅以内力引领着第一次修炼这篇心法之时,仅仅半个时辰就以走完整个周天。那是杨过的内力太充盈,过巧穴如履平地。当年如果是杨过仅仅言语指导,让李元兮自己摸索着习练,怕是远远不及包不平的速度的。
李元兮看看包不平的面色终于温和一些,接着道:“再走腋下宗天穴,入奇脉。”
……
整整到半夜时分,这一套心法才走完一遍。这是九阴真经之上所载的内功心法,博大精深,是筑基最好的一篇内功心法。整整游走过七条主脉,二十四支脉,四十八巧穴。
李元兮困顿无力,看到他走完这第一周天,说了一句‘好了,你要记住今天是怎么练的。’倒头躺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一遍走了下来,当包不平驾驭这身体之中第一次产生的一丝内力,到那隐隐散发着混沌光芒的丹田之中,这一丝内力,如石牛入水一般,不留一丝痕迹。包不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感觉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
看着床上昏睡的李元兮,包不平拿起床上破被,轻轻的盖到了李元兮的身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窝棚之中。来到河边,褪下身上的衣服,跳了进去,虽然是入秋,河水微微有些凉,往日包不平也不敢下水,唯恐惹上病,更家中带来不必要的负担。但是现在的包不平在漆黑的环境之下,感受到的仅仅只有舒爽,无一丝寒意。
浑身仔细的搓洗后,从河水中出来,站在风中,等风吹干,浑身湿透的身躯,无一丝凉意。果然练武后,体质有了很大的强健。
黑夜中,包不平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抓起一脚被子,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精神抖擞。就在他半睡半醒之际。窝棚外一阵细碎的声响,很轻,却难逃包不平的耳朵。但是心大乐天的他只以为是秋日蝉鸣一般,的小动物所带来的声响,没有理会,继续为这与周公相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一道黑影,扑在他们的窝棚外,在黑夜下,借着月光可以模糊看清窝棚内是两个人的身影。从怀中掏出了一小节如竹子一般的竹管,拔开头端的堵头,沿着破损的窝棚落洞插进了窝棚,嘴对着另一端,轻轻一吹,一阵白烟,在窝棚之中蔓延。
这下可是真正的帮助到那个躺在床上兴奋睡不着的包不平,不消片刻,嗅到了这丝白烟,昏睡过去。
……
李元兮醒来要早一些,他是感受一阵颠簸,浑噩之中。感受到一种如坐船一般的迷糊,有些恶心的感觉。
挣开睡眼惺忪的双眸,无神看了看四周。‘不是窝棚?’一瞬间李元兮就清醒过来,只是感受道自己此刻正是在马车之上。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但是在山洪之中锤炼五年的体魄,可不是白白受罪的,不只是体力非凡,身体强壮,更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此刻的他只是看看自己四周的环境,果然在自己身周,拥挤的感觉到了这个狭小的马车之内挤着满满登登的人,扫视一周,怕是不下十个人。在自己的身边躺着的正是壮壮的包不平。
李元兮用手扒拉扒拉包不平。
包不平咂吧咂吧嘴,接着睡!
李元兮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能感受到奔驰的马车外有着车把手在驾驶,如果动静过大引起外边人的注意,怕是会有麻烦。感受到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经脉,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在黄昏之中,停了下来。李元兮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感受道车厢中依然无人醒来,他赶紧闭上了眼,装作昏睡,与他人无异。
一个人掀起了车帘子,看看车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十个人。
他捞着一个人双脚,就在人群之中抽离出来,车厢外有人和他一搭手,就将那个人抬走,然后又有人进来,拉着下一个人,很快就拉倒了李元兮。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其宰割,李元兮装睡着,不动声色的被两个人抬走,很快就被扔进了一个潮湿阴暗的环境之中。
感受到人走了,李元兮小心的挣开眼睛一丝缝隙,打量着周着环境,是一个如同监狱一般,用着木头隔成的房间,而且还有许多一样的木头围城的屋子,一排排连接着。此刻木门打开着,显然是要将人都抬进来。为今之计,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李元兮闭上眼睛。
感受到身边人走走停停,一个一个昏迷中的人被他们丢在这个屋子之中,仅仅片刻,就听到木门嘎吱嘎吱的关上,一丝金属声,显然是被锁住了。
忽然,一股带着微腥的水,扑面而来,在这秋日之中给众人来了一场凉水澡,如落汤鸡一般。李元兮没敢言语,感觉到自己身畔众人,一个个都被这水浇醒,清醒过来,都挣开眼眸。咿呀的呻吟着,李元兮也跟着众人,挣开了双眸。
泼水的人们,看到众人醒来,他们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毕竟他们要的不是生病的人。一个领头某样的人站在牢房之外,俯视着这群被他视作贱民的落魄的阶下囚,他趾高气昂的道:“从今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佣奴,不要想逃跑。记住不要问,你们只需做就饿不死你们。哼,一群贱民。”简单道的命令决定了一群人的身份。
说完抽华服之中抽出一面手帕,遮住了口鼻,转身就走了。留下了一群被水淋过的普通农民。
李元兮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包不平拉着他的衣角。
李元兮看向包不平。显然从小生活在受欺负的包不平,要比李元兮更懂一些人情世故。李元兮也并不是不懂,他也只是想问一下什么叫做佣奴?他从未听师傅说过这个词汇。
潮湿的房间中,每一个人都在与自己相识之人望着,在这种情况下,不论什么人,都需要的是一种安全感。
包不平小声伏在他的耳边道:“看看再说。”
李元兮看着木栏外的人走远,道:“什么叫做佣奴?”
包不平道:“佣奴可能是给人当奴隶吧,给大人物种地的吧。”显然他也不懂,他能看出人情冷暖,但外边的世界怎会是他一个只想着自家人温饱的十七岁的孩子可以了解的。
李元兮怒声道:“凭什么呀。他们这般随便抓人,就没有人管吗?”
这时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插嘴道:“这世道不太平,谁在乎我们这些穷苦之人。当佣奴无非就是为人劳作,这可比拉壮丁打仗要好太多了。刚刚那个大人物不是说只要听话,就有饭吃吗?小伙子切莫要强出头,给自己找苦头吃。”老人家看透人情冷暖,对两个孩子小声劝慰。
包不平看着怒气不平李元兮,对旁边老人道:“多谢您老相告。阿东切莫说气话。”却对李元兮眨眨眼。
李元兮看懂包不平眼神之中似有别意,也就不再多说。
两个孩子打量这四周,皆是一座座木栏围城的房子,房子之中是空的。只不过铺着枯黄的杂草,显然也是有人住着的。
夜幕之中,一群深情木讷的人被几个穿着相对穿着整洁一些的人推搡着进入了这个很大一片的牢狱之中。在这些人的带领下,走入了那一座座空荡的房间。很快,一座座房间都挤满了人。
李元兮只感觉到一股暮气,这是他这种习武有成之人所特有的感觉。如练气士可看到他人气运,李元兮虽不是练气士,但他有着很明确的感觉,这些新近的人不似活人,却似走肉。没有了作为人类,所该有的精气神。
他们是生活所迫,还是被人威逼所致,李元兮不知道,他只知道,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屋中的这些人也许也会变得和这些人一般。
佣奴,到底是什么样的佣奴?被人泯灭掉作为人类本该有的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