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冰洁的脚已经全愈,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可把她高兴坏了。
他站在院里喊了几声晨哥哥,见无人答应,就出了门。
南宫忆约她清晨在赵府的后山桃花林里见面。
她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南宫忆的时候自己穿的就是青色的衣裙。
如今,身上少了一样东西异多一样东西。笛子她送给了南宫忆,发鬓上插着南宫忆送她的桃花簪。
等她到桃林,南宫忆已经到了。
此时吹着风,她迎着风而来。南宫忆微笑的向她伸出手。她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心有灵犀一点通,赵冰洁瞧见南宫忆穿的也是初见时白衣,她微微一笑。
这一生能遇到你,是我的大幸。不求永远,万年,只求朝夕。
桃叶已然发黄,一阵微风吹过,叶子飘飘洒洒的飞舞,金黄的桃叶又似是蝴蝶在林间穿梭。
一场桃叶雨,落了几处相思,温柔了多少柔情。
南宫忆拉着她,走在铺满桃叶的路上,到了桃林深处他找了个地方两个人坐下来。
“初见你的时候,我望着你的眼,当时我就想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眼睛。也就那一眼,我决定这个姑娘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良人。”南宫忆握着她的说到,看着她的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爱。
她把头靠在南宫忆的肩上,笑着说着:“那个时候知道你是南宫府三少爷时,你知我是怎么想的?”
南宫忆对自己非常有自信,他笃定的道:“一定是,这少年长得真英俊,嫁郎应当如此。”
“才不是呢。”听见南宫忆胡说八道,她急得差点蹦起来。然后抬起头来道:“知道你是三少爷后,我就想离你远远的,有多远就离多远。”
南宫忆一挑眉,疑惑不解的问:“为何?”
赵冰洁嘟着嘴,满脸的娇嗔,她道:“你装哪门子的糊涂,你自己晓得的。”
南宫忆听她这样说道,不由得哑然失笑,他没想到冰洁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过就和她开个玩笑而已。但他南宫忆真真是对自己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好了好了。”南宫忆抚摸上赵冰洁的脸颊说到,“我错了。”
赵冰洁打算暂时不理睬他,这是对他的惩罚。谁让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再说了他那时并不是什么好人,像她这样良家少女谁敢和他走的近。
她捡起地上的一片桃叶,放在手中把玩。突然她突发奇想,然后桃叶就跑到了南宫忆的头上。
南宫忆抬眼,朝额头上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然而他也不怒,任由赵冰洁胡闹着。
赵冰洁瞧着南宫忆不生气,她到胆大起来。捡了好几片树叶,插在了南宫忆的发间,拼成了一个似花的的图案。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终于忍不住的笑了。笑了会儿,她缓缓的收敛的笑容。因为他想起南宫忆好像从来没有对她生气过。不管她怎么闹他始终如一的对着她温柔。
她突然很好奇,问:“长风,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南宫忆看着她很久,半响才说出一句:“你不知么?”他拉起蹲在地上的赵冰洁,把她搂进怀里。嗅着她的发香,在她耳际幽幽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是南宫忆的良人,是南宫忆这一辈子的妻。”
赵冰洁一脸的娇羞,她把脸深深的埋在南宫忆的胸膛里。
南宫忆抚摸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柔道:“今晚就要离开了,和他们告个别。”
南宫忆说的他们,赵冰洁自然知道是谁。只是赵浩景要知晓她离开,会不会生气?说不定还会派人拦截。
她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忆道:“我有一个叔叔对我很好,我想先去跟他道个别。”
“嗯。”南宫忆点头。“我师傅也不知道如今在哪里,我有一年没见上师傅了。”
两人都回到府里,为今晚的离开做准备。
赵冰洁回到院子里依旧不见林沐晨。她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去找赵灵喧才发现她也不在屋里。
今天没有太阳,天气死气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她出了院子,朝北的方向走。大概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她到了一条巷子。巷子的最后一座院落就是莫问的住处。
她推门进去,看见满地的都是杂草,草后面隐约一个黑影在晃动。她立马警惕起来,站在原地不敢动。害怕一个不小心弄出动静,那东西就朝着她来。
说到底毕竟还是姑娘家,胆子比男子要小上一些。
那黑影站起来,她一看是熟悉的人,立马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
“莫叔叔。”
她跑到莫问的跟前,笑着说:“我刚以为是进了歹人呢。”
戴着面具的莫问看向她温和的道:“吓着你了吧,这半年不住,院里的草啊都长满了。”
莫问把赵冰洁领进了屋里,给她沏了一杯茶。
他看着赵冰洁的容颜出神,那眉眼,鼻子,无一处不透露着熟悉。宛如穿越了时空,坐在她对面的就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锦云……锦云……莫问低吟着那女子的名字。每一字都带着无限的缠绵和思念。
“莫叔叔,莫叔叔!”赵冰洁看见莫问看着她在发愣,她喊到。
莫问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看赵冰洁的眼神有些闪躲。
他说:“你和你母亲长的真像,看见你,我更想起了你母亲。”
赵冰洁你抿了抿嘴唇,莫不做声。
娘从不对她提起自己的过往,所以她对娘亲的事知道的甚少。
知道她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不仅是一个美人,还是一个才女。而这些都是从莫问的口中知晓的。
“莫叔叔,我娘嫁给我爹一直都不开心,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大概是你娘心里,有喜欢的人吧。”莫问说出口就后悔了,好像不想让赵冰洁知晓她娘的事。他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把面纱摘了。”
赵冰洁抿嘴笑的道:“我遇到了那个可以让我托付终生的人。”
莫问看见赵冰洁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他竟然有几分动容。可毕竟没有他心里的仇恨那么大,也只是一瞬间,这几分的动容算什么。
他问:“是南宫忆?”
赵冰洁小女儿姿态的底下头,害羞的点头,“嗯。”
莫问哈哈笑到,说:“好啊!”
赵冰洁沉默了半晌,她说:“我和三少爷打算今晚离开淮南,莫叔叔,冰洁这次前来是来和您告别的。”
莫问听了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着赵冰洁,随即他微笑着道:“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得到莫叔叔的祝福,赵冰洁含泪的点头,两眼水汪汪的说:“这一别,不知下次在见,是何年何月。莫叔叔,冰洁这一走,以后每逢清明还请莫叔叔代冰洁给母亲烧些纸钱。”
莫问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些不舍。在他心里锦云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红颜薄命,如若锦云还在该多好。
他起身看着赵冰洁远去的背影,心里的内疚和疼爱在挣扎着。
从里屋出来一男子人,在莫问的身后恭敬的喊着他“主子”。
不见莫问答应,他恭敬的等候着。
过了半晌,莫问才说:“去通知赵大人实行第二套计划,另外去告诉秋娘,让她把南宫忆今晚离开淮南的消息,送到南宫维安的耳朵里。”莫问说这话时,眼里完全没有之前的温情,冷若冰霜。
男子欲言又止,话到了喉咙又咽了下去,直到听到莫问冰冷的声音传入耳朵,“还有何事?”男子迟疑了下,大胆的说道:“主人,这样做对赵姑娘是否太过残忍。”
莫问随即一己刀眼射过来,吓得男子连忙跪下认错。此时并没有风,可男子全身却在瑟瑟发抖。冰冷的凉意冷嗖嗖的直冒上额头。
他口齿不清的道:“主……主人赎罪,属下……属下知错。”
莫问收回视线,道:“起来吧,只要她日后知道做这一切是为了给她父母报仇。至于她恨不恨我,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