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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北平王欲行招徕,三公主倾尽寸心。

数夜之间,众因就坐饮讫,皆识草原以爨味其美,更觉蒙古之方物余香,是以纵酒尽欢,良久而散。满堂红与薛信封归,二人因酒而从容直言。坐中满堂红问:“方今天下之英雄济济,独铁木真得人心者,何也。”薛信封答:“夫阴阳之机,循积至骤,须臾系累,责备名德。若以非凡之貌象,行飞扬之性情,令非常事变恣肆,蔚为万方符瑞,则桀纣之败不远矣。是故成吉思汗之行在所至,唯抚为先,尽散方物,得众死力,其善用人心,自得要领。由是观之,其先教部属,后定诸般,钤辖所至,多赖诸贤。观其居中调度,无不如意,所谓众志成一者是也。观蒙古部众,经见其尽善刀箭,皆精骑射,多骁将也,是以与之交结只可因势决策,未可逆与为敌。”满堂红闻之,深以为然。

玄和与阿其岱归,时阿其岱颇醉,然相从议论之中亟以有因材欲相挽留之意,玄和惟诺诺不语。因数日之间,阿其岱尝相助左右,每言及三公主其智略过人,成吉思汗甚器重之,常自叹弗如。玄和知其素慕中原文化,心尤惜之,乃思忖三公主者,竞为何许人也,虽未曾觌面,然则相对善为文笔。待阿其岱就寝,相后未觉之间,玄和已赋诗一首,名其诗曰《锦囊》,诗云:

思咏临风摛锦文,轻描淡抹一时君,

红香映墨通融笔,青纸含朱意相闻,

曲角直圆皆韵致,对花描写满庭芬。

灯前明月含烟玉,千载风烟一笑云。

翌日,阿其岱见其诗,因思夙荷三公主厚恩,亟出,欲以诗赋呈献。时三公主率扈从严兵出巡逻,阿其岱当时未遇,遂赴北平王府面陈。北平王见诗甚喜,知玄和人才非凡,乃召玄和来面议,及玄和已至,亟亲内之。二人坐论谈笑之间,北平王问:“公子以为吾蒙古若何?”玄和曰:“上拥朝日之君,下附晴光之臣,真英雄汇聚之所在也。”北平王笑,又问:“如此,则莫若公子与吾主共图大事,若何。”玄和曰:“饮酒者,一时之快也,文章者,千古之义也,与其劝酒,不如劝学,如今日既未遍识天下之文章,岂敢以一日之饮酒而费天下之义耶。”北平王见玄和去意已决,叹曰:“吾已备良马百匹,奈何时犹未遇识马者,若以良马与诸君,公子将何以驭之?”玄和笑曰:“以我朝之大,岂无驭马之人。”北平王觉良可惜亦无奈何,乃待之有加,因嘱有司选百匹良马及锦裘千袭相赠,为保护计,委官属数十人以从,以备不虞,玄和闻之心甚欢喜。

玄和来见阿其岱,尽以与北平王之谈论相告喻,阿其岱赞曰:“吾主成吉思汗声名日盛,皆因其平素为人宽仁,时赏诸王勋旧以良裘肥马,众皆钦慕。是以若蒙古诸强,皆慕尚来附,余部亦尽皆望风披靡而畏服吾主也。”玄和叹曰:“尝闻蒙古国卧虎藏龙,成吉思汗及诸王将佐气概非凡,今日观之,汝所言诚然也。”阿其岱复以为可劝诱,既以言语说之欲其归附,玄和笑而不答。

有道是:花开时节,举步万般灼炫,英华尽揽,趋就翼枝独芳。韶华香语,凭谁备闻天下,风行雨露,依旧任性江山。后数日,三公主归。时玄和及众人已尽归中原挽不回矣,三公主闻之,唯暗自饮泣。公主既知玄和芳草原上扶救之初,设有留恋,以千乘之尊,又岂肯轻示于人,其欲尽挽留之心,唯北平王知之。然百般幽思既难解,心中零落复谁知,三公主乃赋《汉宫春》一首以抒其意。词曰:

香暖泽新,探琼花归处,缥缈娇柔。

春光翠犹未已,欲舞还羞。

涓滴似水,与经年,枉自悠悠。

凭漠漠,风烟如锦,嚣尘莫解云愁。

熠熠红尘滚滚,问青春几度,来去风流。

轻悄淡淡,怨归秋,去影难留。

曾忆否,朱弦寄语,同心自古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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